彤弯腰，拿着手帕给她擦擦眼睛。
“哭什么呀。”
“我妈妈，要嫁给别人吗？”方晓薇自己接过手帕，擦干净眼泪，她一想到妈妈要和别的叔叔在一起，心里就难受。
明明爸爸才离开没多久啊，不知为什么有种自己连妈妈都失去了的错觉。
李彤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灯火将两个人的背影拉的长长的，透着几分孤单。
“你妈妈首先是个女人。”
李彤其实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小孩子。
“她是你妈妈，但是她也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人，她可以自由的去爱任何人，去选择她觉得更好的生活。”
“你也希望她开心快乐，是不是？”
“她只是做错了一件事而已。”
进门之前，李彤停下了步子，她摸着方晓薇的头顶，蹲下身，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
“你爸爸也不过去世两个月而已，她可以再等等的。”
“祖母！”方晓薇再也忍不住，她搂着李彤的脖子呜呜的哭了出来。
“乖。”李彤拍着她的后背：“我们进去哭，好不好，外面太冷啦，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嗯。”方晓薇呜咽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松开了李彤的脖子。
她送哭了一路的方晓薇回房间，一直陪着她，直到这孩子哭的累了，睡了过去。
李彤轻轻的起身，轻手轻脚的拉开门，微微一怔，门口站着一个人，是艾琳。
她低着头，手指绞着，看起来有些紧张。
“妈。”
艾琳微微抬头，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也是哭过了。
“对不起……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阿愉。”
李彤看着她，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李彤走了出来，轻轻带上门。
“去我书房。”
“妈……”
进了书房，两人沉默了很久，艾琳才开口，却只是唤了一声，就没了后文。
“其实，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你也是为人母的，也请你理解一下我作为母亲的心情。”
她真的为方怀愉感到不值，她没有那位的记忆，并不太清楚他的为人，她只是对事不对人而已，就算夫妻之间感情没有那么深，找下家也真的没必要这么快……
“这件事都是我的错。”
艾琳语气哽咽，她双手捂着眼睛，泪流不止。
“你想嫁给谁，我真的都不反对。”李彤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那点不满也散了个干净，这个女人，活在安逸的世界里太久了，跟她说什么所谓的利益关系，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她的丈夫真的很宠爱她。
将来就算嫁给季和煦，只要方晓薇不倒，她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其实这样想想，也挺好的，大概这段被她欺压的时间，会是她一辈子最痛苦的回忆。
这个恶人，她李彤不做也要做。
林怀愉确实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艾琳是自由的，但是作为林怀愉母亲的李彤，不能放任她的这份自由。
她和以前面临的情况不一样，现在的身体已经六十岁了，不知道能活多久，什么事儿都忍着憋着，等着以后算账，她怕身体熬不住。
所以，有气就出，不满就说，她现在的身份，不需要害怕任何人，就算是顾忌，也只需要考虑方晓薇一个人。
“别哭了，回去好好休息。”
李彤揉了揉太阳穴，现在这么晚了，她晚上还参加了个晚宴，累的很，只想早点上床，不想再折腾了。
“妈，您……不要生我的气。”艾琳哭的断断续续的，完全不顾形象。
“我该说的，今晚都已经说完了。”李彤垂下眼帘：“你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走好就是了，多长点心眼。”
艾琳不是方晓薇，她的三观已经成型，对世界的认知不发生意外，已经很难去改变了，李彤再怎么说，根本也没有什么意义。
“晓薇……”艾琳擦了擦眼睛，她带着几分希翼的望着李彤，声音带着几分微微的抖……
李彤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一开口，李彤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女人，真得寸进尺。
她想带走方晓薇。
唉……她明不明白，到底谁是她的腰杆。
方晓薇被带进季家，想都不用想会是个什么结果，季家打的什么算盘，李彤甚至都懒得去猜，因为实在太缺乏难度了。
这个时候还心软，李彤就真是个圣母白莲花了，头顶带光环，脑子里进水的那种。
“林家还没倒，我还活着呢，这件事等我死了再说。”
她的声音不仅冷，已经带着几分不耐烦了。
“妈，晓薇还小……”艾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