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左右她回过头买地啥的,里长也总要知道。
曾庆义垂眼想了下,说,“史家的事,村庄中年龄大的也全都知道怎回事儿,跟你说也没有啥。你不要看墩子那样不靠谱,可他爹妈是个好的,你想请他们帮忙,绝对靠得住。”
夏静容诧异,这样听来,仿佛另有隐情?
“村中人都说史平贵夫妇俩怯懦,给人欺负也只垂着头认错。唉,实际上以前他们两口子不是这般的,俩人刚成婚的时候,每日都非常精神。才开始还买了地,就种果子树,比村中别的人种的都好。不只有橘子,还有梨子,冬枣。”
“可惜了。”曾庆义摇了下头,“那时邻村庄有个乡绅,看中了果园,强行要买下来,给的价钱却低。人家辛苦种的,怎会轻易地卖?”
夏静容不解,“这邻村的乡绅,手伸这样长?”
“那时呀,我还不是里长,我先前的那个里长,很是贪心,收下乡绅的好处,就帮那乡绅逼史家将果园让出。史平贵那时性子还有一些爆躁,和乡绅理论,将乡绅家的仆人撵出。闹了好一阵,后面越闹越大,最终……史平贵爹妈都死了。”
夏静容猛的睁大眼,“你是说……”
曾庆义叹气点头,“那乡绅找人做的,史家一家全都给打,史平贵和霍玉兰年轻,养一阵就好了,他爹妈年龄大,人便没有挺过去。”
爹妈离世,果园也没有保住,家中一塌糊涂,史平贵全都奔溃了。
他的精气神好像就这样被抽走,那会墩子才才出生没有多长时间。
爹妈临死前嘱咐他别再硬抗,他家没有背景,那些许亲戚也并不敢帮他们开罪乡绅、里长,就为才出生的墩子,忍忍吧,尽力不再跟别人交恶。
自那后,史平贵夫妇俩性子大变,再没有找乡绅理论,自此也不在外面活动,多数呆在家中不出门。
而墩子,也是由于不满爹妈的性情,才变的越发叛逆。
特别在他发觉和侯光子混在一块后,那一些欺负他们的坏蛋全都不敢再找麻烦,就好像找到了存活下去的方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夏静容听罢忍不住叹息,生逢巨变,双亲去世,也怪不得。
“那乡绅呢?”
……
夏静容从里长家出来时,天儿已暗下来。
她也不心急,慢吞吞的走在村庄的小路上。
来明勤村这样久,她还没像这般这时间点,感受明勤村的安宁。
这屋中传来孩儿哭,那屋传来夫妇吵,热闹,好像生活百态在她跟前闪过。
她应该庆幸自个来明勤村的时间正正好,遇见了曾庆义当这里长。
前里长听闻是有天夜中吃酒,出门后没有找到家,雪夜里冻死了。
也是报应。
那乡绅也没有好下场,前些年这青水县换了现在的县长,乡绅做恶事儿撞到县长手中被当做典型,乡绅被砍头,家中人也全都流放。
可惜的是,史家夫妇的性情已定,即便那俩恶人都没有了,他们也转不回了。
可曾庆义说的对,这不妨碍她去请他们帮忙。
夏静容心情好起,走入瞿家时脸面上也不禁带笑。
直到看见院儿中对峙的几个孩子……
左边是夏静轩铁柱跟瞿家三兄妹,以及梁氏。
右边便一个夏静雯。
可为啥夏静容觉的论气势,反倒还是一个人的夏静雯这里更足?
几个孩子都没有看见入门的夏静容,他们手中都拿着糖果,而夏静雯手中,一,二……呃,一大把。
“阿雯,你太不公平了,我们一个人一根儿,你一人这样多。”夏静轩非常气忿。
夏静雯立刻把两个手背到背后,把手中的糖果藏起。
可这样一来,她衣裳前边的兜中,又掉出几根。
小妮子一怔,连忙将糖果往兜里边塞。
夏静容唇角一抽,这兜是她叫梁氏缝的,她偶尔会些小零食放兜中吃。
小妮子塞完前边的兜,发觉裤两旁兜的糖果又掉出,登时急地满头汗。
到最终,索性扯掉脑袋上的帽,将糖果往里边一放,而后藏到背后去。
随后,脖子一扬,“我没。”
夏静轩气的冒烟,“在你后面的帽中。”当大家面将糖藏起,她以为他们全都瞎么?
小妮子使劲摇头,“说没,就没。”
“阿雯,再给我们一个人一根儿,其他全给你,行不行?”铁柱哄她,他方才舔了下糖果,实在太好吃,比农村的那种高粱饴好吃多的多。
夏静容摇了下头,来到夏静雯要背后,把她手中的帽拿来。
小妮子一怔,连忙转过身,见到是长姐,登时鼓嘴可怜的看着她,“我没。”那委曲的神情,仿佛下一秒泪水便要掉下一样。
夏静容都有一些受不了,忙从帽里边拿了颗给她。
“糖不可以多吃,否则烂牙,往后你便吃不了肉肉了。”
小妮子吞了吞口水,看着糖果,“那我……”
我了半日也没有我出个结果。
夏静容笑说,“这样子,糖先放到长姐这儿,一日给你们一人一颗,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