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落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时空间忍术,永远的神!
可能是心情舒畅的缘故,再看见宇智波鼬的时候,她已经不那么恨得牙痒痒了。细细打量对方脸上的伤口,竟然还能觉出点后悔。
不该使劲打脸的,这要是留疤了,每天一起吃饭时估计都得被妈妈说上两句。
早知道打成内伤了。
她表情平常,也没直入话题,自然而然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把手上的花递过去,慢悠悠询问对方:“这个颜色喜欢吗?”
“……喜欢。”
宇智波鼬准备好的问题全都被噎了回去,难得有点茫然。他微微睁大黑润的眸子,来回打量对面的女孩和她手上缠得金灿灿的淡紫色桔梗,犹豫着接下,有点手足无措地捧在怀里。
这个反应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几天前还是一副你死我活誓不罢休的决斗状态,如今却能面不改色地朝仇人递出花束。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红月,遍地散落的亲人尸首,粘稠窒息的血腥气味,像一场荒诞至极的噩梦。梦里女孩面无表情,两行血泪缓缓流下,是惊心动魄的刺眼艳丽。
“宇智波鼬,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胃部一阵痉挛,随之而来的还有灼烧般的痛苦,实际上他本来也不是多健康的类型。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前倾,克制着干呕的冲动。耳鸣如影随形,太阳穴剧烈跳动的同时也带来难以抑制的眩晕,他提起些力气才勉强听清少女的声音。
“……给它换个花瓶,好好养着吧。一个很合得来的合作伙伴送的,说是见面礼。”
“她大概打算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但终究是自作聪明。我们宇智波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明柚还是没好意思按照神前瞳的破说法解释,避重就轻一笔带过。她垂下眸子,望着杯子里旋转的水涡,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桌子,陷入了某种思考。
“你有什么想说的?”
像是被触动了某根神经,他扣着花束的手无意识收紧,瞳孔微微震颤。
在家里,他的长相最随母亲,五官柔和精致,却不显得阴沉。散着长发垂下头的时候,不仅褪去了平日里暗藏锋芒的危险气息,反而透出一股子冷清的脆弱来。
而就是这么个外表无害的美少年,亲手屠遍了自己的全族,连生身父母都没有放过。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我还是不能相信……”
他吐字艰难,带着点游离的恍惚。万花筒在不知不觉间打开,闪着诡谲糜丽的幽光。
明柚看向墙上的表,算了一下时间,冷着脸打断:“打住,我不是来听你质疑的,也不是来听你道歉的。要忏悔的大有人在,暂时还轮不到你。”
“我的时间有限。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能做的只有接受,及时拿出后续的解决方案来进行补救。寻仇还为时尚早,结束后我们再算总账。”
“……补救?”
“哎呀,你该不会以为我千里迢迢回来是要继续跟你吵架吧?”
她笑意盈盈与之对视,随手撕掉桌上的便条,纸屑纷飞如同落雪,“那天打架只是为了消气,具体点说就是迁怒。环境与经历决定了一个人,事实上你跟那个人有着本质的区别,我还没任性到分不清敌友。质问你没有任何意义,我们需要的是合作。”
“暗部的工作方式我略有了解,你的能力也有目共睹。我会给你提供大致的背景介绍,需要你向我提交一份总结报告。”
“总结报告?”
鼬这下是真的被她思维的跳跃性惊住了。她的态度与走时截然不同,冷静沉稳到极致,甚至带着点掌控一切的冷漠。他暂时压抑住心底复杂的情绪,揉着额头,试图跟上她的思路。
“通过分析事实背景,判断这件事的始末?”
“可以这么说。”
“那些……是在时间上并不连续的记忆碎片。”
“给你完整的记忆就不是晕两天的事了,族长的前车之鉴都还没过去。放松点,我还没丧心病狂到害死你好吧。”
明柚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学着他当初模样狠狠戳上对方额头。这一下力道毫不留情,尚且虚弱的身体轻易顺势后倾,他及时拽住了书桌一角才没有仰倒在床上。
“怎么感觉智商都有所下降,难道还有这种副作用?”
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微微睁大的眼睛,眉目间竟有些忧虑,似乎在真心实意地为对方发愁。
“我要你用这些线索,把事件倒退回去。简单来说,就是从结果逆推过程,直到解出起因。在推算完前因后果之后,根据我们双方的立场判断最优解法。”
“迁怒的事到此为止。但灭族的事,我会跟另外那个你好好算账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