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新房!”
随着喜庆的锣鼓声、鞭炮声和欢呼声,乔暖暖被两个喜娘扶着送入新房。拔步床上,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大少夫人,您可以歇息一下,等大少爷过来为您揭盖头,祝您和大少爷儿孙满堂,先生贵子,后生女郎,福贵双全,永远吉祥!”随着喜娘的吉祥话,乔暖暖被扶坐在床上,一屁股都是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硌得慌。
“青雀,帮我赏两位喜娘。”喜娘听着红盖头里传来如江南女子般的温声细语、似水如歌的声音,只是一整天都未进水,带着点沙哑,更如呢喃软语,酥软沁人。
“是,大少夫人!”青雀取来事先准备好的荷包,赏给两位喜娘。
两个喜娘连忙双手接过来,还悄悄抻了抻,手心的重量顿时笑得更发自内心,“哎哟,谢谢、谢谢大少夫人!我们就先出去了,等待会大少爷回房我们再过来为两位结发。”两位喜娘领了赏后,高高兴兴的去院子里吃酒了。
喜娘走了,新房里原本伺候的孟府丫鬟也退了出去,没有人请示新娘子,好似不需要。刚刚进听岚院,青雀和红鸾就觉得整个院子虽然装扮的喜庆,但是丫鬟奴仆之间,却没有多大的气氛。
“这孟府是什么意思,这听岚院还不如外面喜庆,丫鬟婆子是不懂规矩还是瞧不起人,见了新娘子,这个院子未来的女主人,也不见多恭敬,哪有未经请示就直接退下的。好像是小姐赶着嫁似的!”知画看着都走空的丫鬟还有这中规中矩的新房,还有这满院子阴阳怪气儿,就觉得生气!
“这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小姐初到孟府,我们几个得谨言慎行,不能给小姐惹麻烦!”红鸾轻轻呵斥了知画,她们都是小姐的丫鬟,一言一行都是代表这小姐,哪能第一天就让人寻着错处。
“有些话屋里说说可以,出了这屋就莫要说了之前我没太拘着你们,现在在孟府,还是要注意。至于孟府具体怎么回事,总会知道的,不急。红鸾,帮我卸了这凤冠,你小姐我脖子要断了。”顶着七八斤重的凤冠霞帔一整天,乔暖暖觉得要得颈椎病了。
“我的小姐,可使不得,万一来人了。这府里跟您同辈的可还有姑爷的妹妹,大小姐,三小姐,二房的二少夫人和二小姐。这都是随时会过来的,万一被看见了怎么办。”红鸾不太赞同取下凤冠,这凤冠花样繁重复杂,为了固定,发髻梳得很高,还用六支金步摇固定,若要取下。得拆了步摇,多多少少会影响发髻的。到时候有人来了,看到新娘子没有等新郎揭盖头就自行掀开盖头,多少有点闲话。
“这嫁衣凤冠确实重,小姐顶着一天了,还是得摘下来歇息歇息,况且春熙她们还在门外守着,院子外面平儿、珠儿都在,都是伶俐的丫头,不会误事的。知画,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给小姐准备一点鸡丝粥,虾滑馄饨。怕花轿拜堂不方便,小姐今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青雀一边说服红鸾,一边让知画去准备些吃的。
“好的,我这就去。”知画对乔暖暖福了福身子就出去了。
红鸾被青雀说动了,也看不得小姐受累,赶紧卸了这凤冠,凤冠下女子面容虽带了疲色,但肤若白雪,明眸潋滟、灿如皎月却微带媚态,琼鼻挺立小巧,丹唇轻启,齿若含贝。娴静时如寒梅清冷,顾盼间却娇媚动人。
青雀摸了一摸黑漆带托雕花大圆桌上的茶壶,还是温热的,倒一杯茶水给乔暖暖,随即双手在乔暖暖后颈轻捏,帮她舒缓舒缓。
侍书浸湿云帕,给乔暖暖轻敷了一下脸和手。温热的云帕敷在脸上,确实舒服很多。
“哎,舒服多了,你说你们都这么优秀,小姐我真的要被你们养退化了。你们以后要是嫁人了,可得提前帮我培养接班人。”
“小姐又打趣奴婢,奴婢们从小跟着小姐,哪会离开小姐。”
青雀,红鸾,侍书,知画是乔暖暖的陪嫁丫鬟,是她从云隐山带回来的,不是乔府的给的。四个人中,青雀最稳重、脑子转的快。红鸾最老实,家务女红梳妆打扮一把手。侍书人如其名,四个人识字最多的,懂得看名家字帖书画,性格内敛。知画四个人中年纪最小,性质最跳脱,懂得一些岐黄之术,烹饪大师。
青雀边捏边轻声跟乔暖暖说从入孟府到拜堂到听岚院一路所见所闻,特别是拜堂时孟老夫人,大房,二房的表现。有时候从一些旁枝末节就能看出端倪。乔暖暖眯着眼听着,一时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又过了一盏茶,知画端着一个小托盘,里面放着一小碗馄饨和一盘莲子绿豆糕。“小姐,奴婢煮了虾滑馄饨,莲子绿豆糕是平儿上午去玉禾斋买的,用冰盒存着,想着这个糕点清爽开胃,您配着馄饨吃点。”
青雀和红鸾扶着乔暖暖到屏风外的圆桌上,青花瓷碗里,漂浮着五颗圆滚滚的虾滑馄饨,上面撒了芹菜沫,白玉勾花长碟上码着七八块莲子绿豆糕,小小的分外可爱。本来累得没胃口,如今看着却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