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伺候什么的······
她才意识到,貌似小姐把自己惯坏了,站在一边儿耸拉着脑袋,不吭声。
钟涛见到了女儿,就站起来仔仔细细瞧着女儿,不知是不是错觉,一段时间不见,他总觉得女儿的病症好了很多,不仅眼神有了人气,而且也不会无视他人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愿意与外界交流了。
心里的愧疚痛苦少了很多,父女见面,也变得没那么恐怖。
“秀秀,阿秀,你瞧,爹好了很多,你来看看,”说着,他还转了一圈,像个急于讨好人的孩子,小心的问着钟秀,“是不是好多了?爹有按时吃药,真的,忠伯看的紧。”
他最近真的有好好喝药,多年前就配出来的解药也已经开始服用了,不再故意吊着命惩罚自己。
人最近的确精神了很多,听从了忠伯的劝说,他要好好活着,照顾女儿,做女儿将来嫁人后的靠山。
仔细想想,以前的他,的确是傻了,只一味地想着——陪着女儿受苦和赎罪,觉得自己就该被折磨,不配活着。
如今看来,恐怕真如忠伯所说,是他的错······
你瞧,他振作起来,把该死的人一弄死,女儿这就看到了康复的希望,女儿以后再也不用受欺辱,多好啊。
以后下地狱的也是他,再也不叫秀秀受苦。
“如果不嫌弃······秀秀,爹住过来陪你······”好不好?
对上钟秀的目光,钟涛的话没有说完,那双有光的双眸里,没有一丝对他的孺慕之情,冷冰冰的,冻的他打了寒颤。
晚了。
罗社望了眼飘在钟涛身边的白色虚影,摇了摇头。
钟秀对这双父母,没有一丝感情,谈不上什么期待或者失望,心里只有陌生。他们在她心里,还不如玉珠和玉彩,或许连钟情都不如。
自有记忆起,钟秀就没怎么见过钟涛,并且只要钟涛一接近她,她就会迎来钟情变本加厉的嫉妒和欺负;对母亲唯一的记忆也只有每日噩梦里那个穿着白衣服吊在房梁上晃悠的影子,想起她来只有恐惧。
“没事,秀秀,爹很好,”钟涛见女儿拒绝,仍笑呵呵的说“爹有点累了,坐一坐就好,就坐一下,不是身体问题。”说着话,有些颓然的座回椅子上。
黯然的说起了此行正事:“你那个丫头,她去翻过你的屋子,”望了眼女儿随意扔在边儿上的箱子,继续道:“如今她跟在钟情身边儿了,那丫头能处理······爹再帮你选买几个合适的吧。”
罗社摇头,有些好笑,怎么所有人都认为钟秀会认人不清,是傻的吗?
钟秀其实一直活的很明白,她从小到大,有记忆开始就没娘,爹不疼字母不爱,还能在钟府这个被狠毒老太婆一手掌握的大家里,一次次活到成年,要说真傻,谁信。
前世在穿书女手下不也会审时度势,比重生女钟情还多活了几十年,还熬到了机会,被天道送到了她的面前。
能是傻的吗?
只是······在钟秀眼中,某些人不值得而已。
她虽自闭,却足够坚强,没大家想的那样脆弱。
错眼看到门外飞快躲闪的衣角。
罗社眸光闪了闪,再次坚定摇头。
不需要买什么伺候的人,钟秀只想要一个人。
安哲靠在墙上,左右为难,未来岳父来了,他要不要出去拜见?
万一他出去了,岳父要他赶走怎么办?
以前不能冲到人家里去,他爹也不同意他娶身有残疾的女孩,他花钱买通的那些小乞丐们可是从钟家丫鬟口中得知,钟家人对她不好,非常不好。
所以,他抓耳挠腮之下,用了个损招——搞臭自己名声······
忘了那个狐朋狗友给出的招儿了。
总之,他也知道自己近些年名声不好,但他爹终于绝望了也同意了,磨了这么多年,现在,他有机会接近心上人,能看到她,保护她,他凭啥要被赶走。
可因果循环,如今,名声不好,他也很无奈啊。
老太太虽然死了,可这岳父和未来妻姐还没死呢。那个姐姐也不好,这个爹也不知是个是个‘鬼’,否则怎么这会儿她还在这城外的庄子上,也没说要接她回去。
之前她还差点儿被丫鬟毁了容······
想到这,安哲心头一阵抽痛,就好像那事儿真发生过一样,恐惧和心疼如山一般压来,压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连忙去转头,看到屋里安坐在那里安然无恙的少女,呼吸才通畅起来。
这时,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是未来岳父的,好像是‘秀秀,婚事······你不用担心,爹一定帮你找个好的······’
啊————————
不行!
冷汗刚落,又急了一身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