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侧眸着，她身侧的好友竟先自己阖着眸趴在几案上睡着了。
陈遥清神□□哭无泪，装作清嗓子。
却“咳”“咳”几声下去，一字未吐出。
沈拟舟第一次被这人气笑了，微眯着眼眸，狭长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陈遥清。
陈遥清咽了咽唾沫，小声嘟囔道，“那个，那个…”
那个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不作挣扎了。
慢慢又焉了下去。整个人像失了精气神的一动不动的垂着首，等着挨罚。
她今日怼人的气焰这时早没了，她乖乖的缩着手。
“张开掌心。”
陈遥清听声而作。
沈拟舟垂着眼眸，手上动作却不轻，右手握着的戒尺重重的拍打在她的掌心上。
在国子监夫子眼中，学生不分身份。
长宁郡主虽贵为皇室，上课开小差也应罚。
白嫩掌心突的红了，掌心处传来的刺痛感不禁让陈遥清皱起了双眉。
沈拟舟修长的手指划过，这才一下，他并未丝毫怜惜。继续抬着戒尺，第二下，第三下……直至第五下。
国子监的惩罚这才结束。
陈遥清面色凝重，半张着嘴，轻声哼唧着。
疼。好疼。
两只掌心都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下。
这怕是下学后回府筷子都不免提得有些费力了。
她吃痛似的刚一结束就立即伸回手。
沈拟舟淡淡的将戒尺扔了，左手抱着刚翻没几页的书卷，轻音缓慢踱步着，继续有一道没一道的讲着。
他没让陈遥清坐下。
陈遥清抿着唇，可怜兮兮的试着握拳，嘶，还是不能直接无视刚刚的痛楚。
她颔首，唯唯诺诺的一直站着。
快至了下学，她的双腿都有些像灌了铅似的麻木着，沈拟舟才大发慈悲的让她坐下。
她小心翼翼的弯下身坐下，稍有不慎就真的要命。
半晌，陈遥清缓了缓心神，欲言又止的，直至室内下学后人散了些。
她轻轻推了推身侧未闻铃声的徐汝嘉。
徐汝嘉懒散的揉了揉眼睛，张开眼睫。半醒着，她闷声的应着。
抿着唇，一脸疑惑的看着陈遥清。
陈遥清心上好似泛起涟漪，波纹荡漾。终于有个可以哭诉的人了。
她哽咽着道，“痛死我了，我刚刚未听着先生的课，他抽了我几戒尺。”
说到情深之处，险些用手揩揩眼泪。
清晨刚上的妆这时有些糊了，一团在脸颊上，红红的，看着倒是喜庆。
徐汝嘉刚睡醒的惺忪的眼眸动了动，半带着嗤笑声道，“管管你脸上的妆，倒像戏台上的猴屁股了。”
她目光转向陈遥清的摊开的双手，白嫩的掌心上鲜红的痕迹有些刺眼。沈拟舟竟是没刻意放轻。
她用手一遍一遍反复的抚摸着陈遥清的发顶，碰上柔顺的软发，慢条斯理道，“我儿时碰上什么难事，母亲都是这般安慰我的。”
陈遥清神色一顿，乖乖低下首。仿佛置身在春和景明中，轻许迎着竹笑，缓慢舒了心性。
她忽地回忆起什么，凑近了些，打断了徐汝嘉的动作，悄摸摸道，“今日我可以去徐府吗？”
她又坏心眼似的，自顾自说着，道，“我可以带礼的，一起练字，或者，和你的小厮玩会儿。”
她的眸子亮闪闪的，仿是有什么新奇的，怀着少女的心事。
徐汝嘉拢了拢衣领，唇瓣贴着手背道，“见那个赔钱货？那过会儿直接跟我一起坐马车就是了。”
室内只有她们二人了，滞留了片刻。
青檀蹙眉急慌慌的找进来，她们才慢悠悠的起身。
马车有些颠簸，陈遥清身子一颤一颤的。
“那个…赔钱货，哦不，萧郁，他长得帅吗？”她小声道。
徐汝嘉垂首盯着衣袖上红镶边的梅花，眼眸一瞥，不禁又联想到自己的那块帕子，莫由来的闷气。
直着陈遥清喊了几声，她才将手贴着胸口，舒了舒道，“嗯。应该算得上帅。”
“应该？”陈遥清未解道。
徐汝嘉下意识的回着，“正常时候挺帅的，不正常时候很丑。”
声音忧郁忧郁的，的确。她自认为她说的是实话，正常扫地很帅，不正常动花丑。
陈遥清“啊”“啊”几声，没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