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就暂时交托给你了,无论我在或不在,这三个月,集团的大小事务都由你决断。哲远、正琦和光耀辅助你,你尽管放开手脚干,不要畏手畏脚,你想调整的人你尽管去调,你想干的事尽管去干,他们会全力帮助你。只要是为了集团好,什么都可以干,不要顾忌任何人和事,不要考虑任何情面,一句话相信自己的能力,对集团负责,给集团更好的未来。”
“是!”
“好吧,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我要走了。”爸爸抬起手臂,看了一下手表,站了起来。
我们几人也跟着站起来。
“不要送了,你们还有事情讨论,以礼刚来,一些事情你们向他汇报吧。”爸爸神色疲倦,声音暗哑道。
“爸爸,你身边带一个人吗?不带换洗的衣物吗?”我忧心道。
爸爸摇了摇头:“专案组只请我一人,怎么可能还带人过去,没关系,又不是去旅游享受,你们放心吧,我会保重自己的身体。还有,以礼,你和你妈好好解释,不要让她担心,公司和家里都交给你了。”
“嗯”我重重地点点头,没了爸爸遮风挡雨,自己就不得不迅速地成长起来。“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公司和家里。”
在爸爸离开办公室好一阵后,我们五人仍然保持沉默,房里静得只剩大家的呼吸声、心跳声以及时钟指针滴答滴答声。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如何和在座的各位说开场白,从原来的七天到如今的三个月,或许之后更长,我的心理准备一点都不充分,说白了,打心底不愿意接受,不想。
廖正琦成了第一个开口的人:“凌少,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支持您。”
“对,你不用太过担心,董事长只是去配合调查,他肯定没事的。”范哲远安慰道。
我看了看面前的几张熟悉的面孔,与他们共事有一段时间了,能够在这个时间点坐在这里,应该是爸爸在集团里最信任的人了吧。
“谢谢大家,我也会全力以赴干好自己的事,以爸爸为标杆,争取同他一样,带领集团蒸蒸日上。”我振作起精神,爸爸把集团托付给我,我一定不能让他失望,要交一张让他满意、让大家满意、让股东们满意的成绩单。
我吩咐前台小吴叫来保洁,把这一地狼藉清理完毕,然后,再和大家商讨起公事。
“刚才爸爸何事发脾气?”我问道。
卫颖娟说道:“我们在财务部的审计过程中,发现了应收应付账款的问题,简而言之,是该收的我们没收,不该付的我们都付出去了,现在财务部的情况比较严重,问题比较大,影响的可能是整个集团的资金链。万一资金链断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心猛地一沉,难怪爸爸愤怒得失了控,这个问题已不是严不严重的程度了,影响的是集团的生死了。
“还有吗?”我强迫自己镇定。看那一地的东西,感觉是分了几次丢下的。
何光耀道:“监事长走马上任后,在星云湖项目对人事好好地整顿了一番,发现几乎所有的中层干部都有不同程度的亏空公款,唯一的区别是亏空金额的多少。”
“多的有多少?”我仿佛心中已竖立了屏障,对各种坏消息有了免疫功能,能够引起爸爸大发雷霆的事情肯定都不是小事。
“多到数十万,少到几万。”
“监事长准备怎么处理?”我淡淡地问道。
“监事长今日递上来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建议集团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每亏空一万的换取一个举报信息,并且补偿亏空款项,就不予移送检察机关。如果提供的举报信息价值很高,帮助集团追回损失,能够相应的提高对应的亏空金额。综合以上的行为之后,再报送集团处置。”何光耀回答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单笔亏空金额并不大,移送检察机关没有太多必要,让他们坐几年牢又如何,及时止损,退回赃款,才是最终的目的。范总,你觉得这一批人报送上来后,我们该如何处置,全部开除吗?”我偏过头看向范哲远,问他的意见。
范哲远斟酌了一下:“我觉得放权给监事长吧,既然他担任项目部负责人,他对他的员工就有处置权。也许他有他的考量,处置权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他有更多话语权,办起事来更便利吧,也许能挖掘更多更深层次的有价值的信息。更何况,你作为代理董事长,把这个权利放给他,他觉得你给了他充分的信任,干起事来更上心,我认为是一个收买人心的好时机。”
范哲远不愧是跟着爸爸多年的人,也是一个不声不响的老狐狸,不放过任何机会,算计人心来头头是道。原来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说话做事一板一眼,循规蹈矩的人,谁知道心思深沉,甚是狡猾,难怪爸爸把人力资源部交给他,他的确适合坐这个位置,对人心把控得很到位。
“那么,财务部的事,我们该如何处置?”我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