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严八抬了抬眉梢:“而且听说王爷上回在刘府参宴时,还曾带走一位舞伶。这可与传闻中他不近女色的说法相去甚远,怎能不让人越发心痒?”
“呃,这……”涂玉玉脸上的笑顿时有些牵强。
沃檀走上前,打断话头道:“东西放这了,自己吃。”
见到沃檀,方才还咽着瓜子的涂玉玉霎时呜咽起来:“谭兄!你终于来救我了!”
“……”
如果说景昭被厚披风围得像坐月子,那此刻的涂玉玉,就如同刚来癸水的妇人。
打发涂玉玉后,沃檀回到舱房。
田枝正当班,她一个人在床榻之上滚了几圈后,心下拿起主意,起身去找了乌渔。
彼时乌渔才从景昭房中溜出不久,听完沃檀的话后,他嘴角迅速抽了几下。
真是作孽,这叫什么事……
然而他不能露馅,只能依言应了沃檀,于入夜之后,掩护着她进了景昭的舱房。
乌木坐椅,青缎锦帐,火盆里还烧着上等的银骨炭。
不消多想,这舱房比沃檀住的那间,舒服得不像是同一艘船。
往厚实的地毡上走过,沃檀蹑手蹑脚地,开始在那房中搜寻起来。
雕漆趺架,泥金挂屏,但凡看起来能藏东西的,甚至连横梁她都跃上去摸了一遍。
在翻完那张铺着石青缎褥的宽榻后,沃檀瞧上了那只玉石帽顶的香炉。
病秧子体弱,这里头燃的不知道什么香。有点像新晒的陈皮,又有微弱的草本气息。
沃檀凑过去才拔了两下,矍然听到门外,有动静传来。
脚步有轻有重,还不止一个人。
心下一个踏空,冷不丁吸进点烟雾。然而事发突然,沃檀只能就地一滚。
在她将将躲到那幅绘着山水画的围屏后时,房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果然有好些人。
有一个是司天监的官,经常拿个罗盘在甲板上掐念,或者大半夜去观星象,另一个则是掌船的船头,其它的沃檀就不认得了。
最先说话是那位司天监的,道是他观过天象,怕是过两天会有疾雨突至。
船头跟着便沉吟了下:“若遇上雷暴,怕是得先在岸边依靠个几日,等天气好转些再动身。”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王爷金体要紧,自然停船等着了。万一遇上个大风大浪,令王爷遭了惊吓,你们谁担待得了?”这番嚷嚷,出自沃檀所不认得的一个人。
这人说话怪腔怪调的,带着一股子令人反感的倨傲和轻慢,令沃檀立时想起东宫那个太子来。
她往左移了移,本想偷窥一眼那人的模样,可好死不死的是,方才吸进鼻子的烟雾这时又开始捉起痒来,不停刺弄着鼻腔。
沃檀捂住嘴,可酸麻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猛然一个吸气后,沃檀浑身紧绷着,用双臂拼命箍紧口鼻。
便在她想要生生咽下这个喷嚏的同时,身子却也一个激灵,不小心碰到了围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