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心却像是一只轻飘飘的气球,眼看着就要飞上了天。
即便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猪,只要能和柳燕待在一起,好像也没那么糟呢……
收拾好东西,柳燕便和萧珠一道出了门,行走在鱼肠子般弯弯绕绕的山路上。柳燕拎着装有鱼块的竹篮,萧珠则抱着盛满酸枣糕的食盒。酸枣糕特有的酸甜气息,透过食盒飘进了她的鼻子里,于是,萧珠腹中的馋虫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的手几次碰到了食盒的盖子,临了儿却又缩了回来。再怎么馋,萧珠这点底线还是有的。可是,谁叫柳燕做的酸枣糕那么好吃呀!
晾干之后,酸枣糕的滋味更为浓郁,口感也变得奇妙了起来,既有牛皮糖一样的韧性,又能像奶糖一样在嘴里化开。一想到之前把酸枣糕放在嘴里的感受,萧珠就觉得口水像是决了堤一般地往外涌。
就这样捱了半个时辰,柳燕总算在一道爬满淡紫色牵牛花的篱笆前停了下来。
“珠儿,我们到了。”话毕,他敲了敲半掩着的院门。见无人应答,便轻轻将门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比柳燕家还要小的茅屋。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正在晾满干菜的屋檐下编竹篾。
似乎察觉到门口有人,女孩抬头向柳燕望去。然后立马瞪圆了双眼,放下手里的活计飞奔进茅屋。
“妈!柳公子来了!”女孩大声嚷嚷道,即便是站在院门口的萧珠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来就来了,咋咋呼呼个什么劲儿啊。”顾妈一边埋怨,一边走出茅屋。
尽管如此,在看到柳燕的那一瞬间,她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柔和的表情。她瞥了一眼缩在柳燕身后的萧珠,语气平淡地道:
“都进来吧,外头凉。”
刚进屋,柳燕便扬了扬手里的竹篮道:“顾妈,好久没来见您。给您带了点吃的。”
“这么客气做什么?今年收成不好,好不容易得点吃的,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不是客气,就是想让您尝尝鲜。”柳燕将竹篮放在桌上,“再说,这鱼不吃就放坏了。”
“你从哪里得来的鱼?” 顾妈拧紧眉头,脸上沟壑纵横,“不会是自己抓的吧?”
柳燕没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顾妈见状,板着脸道:
“要我说多少次,不要老往河边跑,依依就是……”
话至半截,她猛地住了口,叹了口气道:“坐吧。以后小心点。”
“好。”柳燕在桌边坐下,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萧珠也坐下。萧珠挨着他坐下,总算有了安心的感觉。
顾妈见客人入了座,提高嗓门道:“青儿,还不快给客人倒茶!”
话音刚落,里屋便走出了一个人,正是刚才在屋檐下编竹篾的那个女孩。
短短几分钟内,她便换了一身行头。紫红色背心、桃红色夹袄与葱绿色裤子的搭配极具视觉冲击力,萧珠一时竟无法从她身上挪开眼睛。
现代人谁敢这样穿?论时髦,还是古人更胜一筹!
“青儿,你怎么把过年的衣服穿起来了?”顾妈诧异道。
青儿只是低头不语,从壶里倒了一盏热茶。然后双手捧着茶盏,毕恭毕敬地递给柳燕。
柳燕接过茶盏,淡淡道了声谢谢,青儿的脸顿时烧得通红,活像煮熟了的虾米。
即便迟钝如萧珠,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难道说,她对柳燕有意思……
这个猜想,不一会儿便被二次验证了。
趁着顾妈和柳燕交谈的间隙,青儿悄悄把萧珠拉到一旁,询问道:
“你就是珠儿?柳公子捡来的那个女娃?”
萧珠点了点头。
青儿顿时满脸羡慕。
“唉。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运气就好了。”
你确定?萧珠撇了撇嘴。
毕竟,应该没有人会认为一个饿死鬼运气好,况且,自己还险些饿死了两次!
“珠儿妹妹,姐姐给你糖吃,能不能帮姐姐办件事?”青儿语气恳切地道。
说着,她掏出手帕并将它展开,只见里面是一块龙须酥,绵密的糖丝裹上香气扑鼻的黄豆粉,看上去诱人极了!
萧珠跃跃欲试地伸出手,却在即将接触到龙须酥的那一刻停住了。
她可不是一个能够被轻易收买的人,即使用美食也不行。何况,这玩意儿肯定没柳燕做的好吃。
于是,萧珠将手缩了回去,懒洋洋地问:
“是什么事呀?”
青儿有些羞涩地抿了抿嘴唇,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
“能不能,能不能帮姐姐把这个交给柳公子?”
赫然在目的,是一只绣着交颈鸳鸯和并蒂莲花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