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那么恐怖，她都不敢想象女儿一个人在家会有多么害怕。
东城没有她的家人，没有她的伴侣，没有人可以安慰她，没有人可以保护她，而自己又远在另外一个城市……
那天红月突然出现，世界昏天暗地，她一度以为自己也要死了。
活了这么多年，她也没什么遗憾，唯一遗憾就是在死之前没能见到叶彤姐妹，无法再将她们放回自己的羽翼之下，为她们遮风挡雨。
不过还好，她活下来了……
今天，又见到了女儿……
“那天红月过后，隔壁好几个地方都闹地震了，江城受了一点余震影响，不过还好，情况不怎么严重。”
“唉，刚开始还有水电和信号，新闻播报了东城海啸。虽然海边离你房子很远，但我看到那会真的吓死了。”
“到处托人打听你的消息，一步都不敢离开，生怕……”未尽的话，咽了下去，忍不住又关心：“你在那边没事吧？”
叶彤将脸埋在叶母肩上，遮住表情道：“没事，我很好，东城的家里很安全，一路过来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我只是，只是太想你了……”
上辈子她回来的时候，家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
问了一圈才知道，有天邻街爆发丧尸，而她家邻居在这之前全都搬家离开了，只剩叶妈妈一个人独守在家，孤立无援，就那么——
叶彤的眼睛又忍不住红了起来。
“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叶妈妈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背，“就算你今天没回来，妈也会一直在家里等你们的，不要怕。”
原来！
原来上辈子间接害死妈妈的人居然是她吗？
她是为了她，才没有跟随邻居一起搬走的吗？
要是她早点回来……
要是……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叶妈妈也发现自己肩膀上的衣服湿了一大块，笑道：“哎哟，怎么越大越爱哭了？”
“要是你姐看到，肯定要笑话你了。”说完叹气，“哎，说到这个，也不知道你姐现在怎么样。”
“姐姐肯定也会好好的。”叶彤胡乱擦了一把眼泪站直身体，看着叶母，眼神坚定，似是回答，又似是誓言。
姐夫死后，姐姐婆家将她和雁雁赶出家门，两个人风餐露宿，跟一堆人挤在临时搭建的收容所中。等她好不容易找到姐姐时，她已经出现丧尸化的症状了。
死前，她只提了两个要求，一是照顾好雁雁，二是杀了她。
这辈子。
这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绝不。
两人絮叨半天，当叶妈妈得知女儿还没吃饭后，立马又忙活起来了，急匆匆德跑到后院摘菜。
这还是她末世前闲着无聊种着玩的，长出来也一直舍不得摘。
现在交通不方便，江城里的新鲜蔬菜也难得一见。
第一周的时候大家还有鲜嫩果蔬吃，等到后面只剩下一点萝卜、土豆这些耐放的，再等到一个月之后，城里已经很难见到绿叶菜了。
往常每天雷打不动的早市也基本不开了，市场外只有零星几个农民担着两篮蔬菜高价售卖，运气好的当天可以顺顺当当卖完，运气不好的还没开张就被地痞们抢走了。地痞也越来越无法无天，慢慢地，他们也不来了，现在交易市场也就只剩下几个老大控制的地盘正常开放了。
叶母熟练地打开煤气罐，还好家里还留着一罐煤气，不至于停电连菜都烧不了。
“等一下。”叶彤阻止她把菜扔进锅里的动作。
从空间中拿出几瓶纯净水，倒进盆里，仔细地清洗蔬菜。
凭空出现的水瓶吓了叶母一跳，不过她的注意力马上又被叶彤浪费的行为吸引过去，心疼道：“这也太浪费了吧？菜我刚刚都一根根叶子掰下来，仔细清洗干净了。”
“喏，就那个水桶里的水，我认真用纱布过滤好几遍了。”
叶彤看了眼水桶，确实还算澄澈，不过她敏锐的嗅觉还是闻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淡淡臭味。既然工厂系统能产出纯净水，可以持续获得干净水源，那她就需要尽量让家人少摄入异变元素。毕竟这红月·α无处不在，她们每减少一分摄入，就有减少一分异变可能。
“怎么，还是不行吗？”叶妈妈偷觑她的脸色，“你呀，还跟小时候一样挑剔~”
说话的功夫，叶彤已经重新用纯净水洗干净了青菜，无赖模样一摊手，道：“洗完了，炒吧。”
“你呀你。”叶妈妈说不过她，无奈宠溺地接过青菜。
菜还没下锅，叶彤又开了一瓶水给她炒菜。
叶母一边炒菜，一边叨叨她浪费水，教导她眼光要放长远，量入为出方为长久之计。
她这么一开始说就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