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知道酒厂一哥琴酒有一个弟弟。
亲生的。
那个弟弟长得很漂亮,身姿修长,银发红唇,笑起来甜丝丝的,嘴角还有一个小梨涡。
有点少女的梦幻感。
他曾这么随口夸过一句,他发誓他真的没有任意恶意,但他差点就被琴酒当场把腿踢断。
从此他对黑泽莲这个名字闭口不提。
也不敢问。
要说这两兄弟关系差吧,伏特加觉得是真差,就没见过有亲兄弟两句话没说完,就互相用枪抵着对方以及对方的……朋友or情人?
伏特加小心翼翼地看了太宰治一眼,想要从细节处知悉他和黑泽莲之间的关系。对方刚好吃完一颗葡萄,噗一声吐出了一粒葡萄籽,又叼起了一枚葡萄。
还冲他眨了眨眼睛。
妈的,死吃货,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但要说这两兄弟关系没救了,伏特加觉得也不尽然。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当然这话他也不敢跟琴酒说。
琴酒曾经安排他去指导过自家弟弟,枪法、车技、以及一些格斗方式。
伏特加明白琴酒这是想让黑泽莲早些进入黑衣组织,适应那样的生存方式。
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黑泽莲,是在遥远的格陵兰岛。
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里,抬头、低头,都是茫茫的白色。
那是一个罕见的晴天,虽然风依旧冰寒刺骨。
那一年的黑泽莲,十二岁。
伏特加是在人称仙宫的后花园里找到他的。他躺在树下的秋千上,穿着一身白衣,脸上盖着一本书,只露出优美的下颌线条。
双腿交叠懒散地躺着,漂亮的银色长发一直垂到腰际,看上去质感很好。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声,伏特加几乎以为他已经和天地融为一体,变成静物。
“先生,你是我哥的朋友吗?”
摊开的书本慢慢从他的脸上滑落,在落地的前一刻,又被少年修长的手指捏住,合上了。
伏特加从那只手上移开视线,刚好对上少年的目光。
树影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猩红的眼眸缓缓睁开,又歪过头朝他一笑。
……看上去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很美又懂礼貌,这是伏特加的第一感受,至少比整天冰冷的琴酒要好相处。
但伏特加很快就发觉自己想错了。
黑泽莲很野,因为很早就失去了父母,唯一的兄长也只在父母的祭日回来,顺便确认一下弟弟是否还在人世。
缺乏管教,又有着足够纵容自己的异能力,养成了他对纪律和规则的傲慢和漠视。
这种傲慢几乎是从骨头里渗透出来,流露在举手投足之间。
伏特加认真地教他枪法,一转头,黑泽莲就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来去都是一阵风,追也追不上。
但黑泽莲经常也会拖着伏特加一起浪。
有时在荷兰小镇的船上打水仗,有时在中国街头的茶馆里喝香茶,有时乘风破浪,只为夜访一只孤独的白化病座头鲸。
日子有种被拉长的感觉,细小琐碎的风景里也翻出花式的新奇和精彩,伏特加几乎就快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直到琴酒突击检查,将他和黑泽莲各揍了一顿。
那天的天气也很好,阳光明媚,天空万里无云,黑泽莲站在湖边弹奏竖琴,优美的音乐在他的指尖缓缓流淌,白裙的俄罗斯少女围着他坐了一地,每个女孩脸上都带着崇拜的神情,沉醉在琴音里。
坐在不远处的伏特加边喝酒边欣赏,也觉得十分惬意,直到他看到了……目光中闪现着杀意的琴酒。
琴酒的枪声来得毫不犹豫,但枪声一响,湖边的人已经全部消失了。
伏特加知道黑泽莲是去把少女们送回家了,他又骚又浪,毫无规则可言,却无比珍视别人的生命。
这一点和琴酒完全相反。等他再回来时,直接被琴酒折断了抚琴的右手。
黑泽莲倒也没有大吵大闹,甚至一声不吭,温柔地垂着眼眸接受了来自于兄长的检查。
伏特加这才发现,黑泽莲虽然从来没有正经过,但他学的东西都是又快又精,无论是枪法,还是驾驶,他只用左手也玩得很溜,到后来闭着眼睛都能射击了。
二十二岁的黑泽莲比起十二岁时的黑泽莲,模样出落得更美,从精致的眉梢到眼角,都流淌着浓稠的俏丽。
……
伏特加的回忆是被一声大喊给打断的。
“你们在干什么!”
正当黑泽莲和琴酒僵持不下的时候,酒吧的另一侧门被推开,两个巡街的警察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附近经常发生异能力者之间的火拼,因此异能特务科和军警特意加大了巡查的力度,白天黑夜都丝毫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