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和圣上这么熟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算计,而是温声道:“圣上,我与明珠进京时,发现城外有好些难民,我听说是渭南那边发生了干旱?旱情似乎是挺严重的。”
“难民来京前,我就收到折子,当地官员也开粮仓赈灾了,但应对干旱只做这些事,其实是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解决干旱,还是需要有水。”
太傅慢声慢语道:“明珠倒是说,可以修水库和堰塘之类的,但是,修这些东西,也需要大家齐心协力的去做。”
人祸还是容易避免,但天灾对于那个朝代,都是一样的。
对于圣上来说,还是最渴望的是风调雨顺吧。
“那我听听明珠怎么说。”
“好。”
太傅应了一声,又道:“明珠带了一种名为红薯的植物,其果实软糯饱腹,如若能大面积种植,可以替代粮食,而且这种植物全身是宝,嫩尖可以用来青炒,叶子可以制成酸菜,叶茎可以用来喂牛,果实可以吃,是个好东西。”
“那我得好好瞅瞅。”
“圣上,你一会儿见着明珠,我应该怎么介绍你?”
圣上柔声道:“就直接说我是圣上好了。”
“那若是太子日后身世曝光,明珠会不会觉得我们所有人都在欺瞒于她?”
越是隐瞒谢明珠越多,太傅的心里,就越是担忧。
他是真的很怕谢明珠生气。
也不知道太子能不能哄好明珠?
不过,太傅想,太子殿下都欺骗了明珠这么久了,肯定是有什么两全之策。
若非如此,太子殿下也不会隐瞒明珠这么久?
“行。”
太傅和圣上从京兆尹出来后,就沿街往太傅府的方向走了过去。
圣上平时也偶尔会从皇宫出来,主要也是看看这京城如何,京城普通老百姓也不大知道圣上长什么样,当然,其他官员若是发现圣上,也会被圣上的人阻止行礼,谨防引起百姓的恐慌。
永安老太君从京兆尹出来后,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也没有料到自己的乖孙,竟然敢对太子妃下手。
对于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她们估计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埋怨起来谢明珠,明明都是太子妃了,还装什么装?
倘若谢明珠光明正大的表示自己是太子妃,她乖孙会眼瞎到去挑衅吗?
很明显就不可能。
“大人,我能去看一下我乖孙么?”
京兆尹微作沉吟道:“按律是可以送些东西的。”
永安老太君自然就去了牢里,锦衣少年从小都是娇生惯养,没有吃过什么苦,第一次坐牢,只觉得各种不适应。
“祖母。”
永安老太君看着这牢房里的光线,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地上铺着的稻草,还有各种污秽之物。
她其实不知道,她的乖孙所住的牢房,已经算是比较好的牢房了。
别的牢房环境比这差太多了。
“祖母,你向圣上求求情,把从这里放出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昨晚的锦衣少年有多意气风发,今儿的他就有多落魄。
他看着永安老太君,可怜兮兮道:“她们让我走了多好里的路,我的脚,都磨了水泡了!祖母。”
永安老太君看着自己的大孙子这般,心疼的直抹眼泪。
“是圣上发话,让你坐牢的。”
锦衣少年懵了,震惊的问道:“为何?”
他的父亲,可是永安侯。
圣上若想北境安定,怎么敢对他动手?
可以说,锦衣少的之所以敢这么做,其实也是有恃无恐。
他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圣上竟然不惧父亲?
难道……
他就不怕父亲在北境反了吗?
永安老太君左顾右盼,确认无人之后,才压低嗓音道:“你昨晚想要抢的那位村姑,其实,是太子之妻。”
锦衣少年震惊了!
“太子什么时候娶妻了?”
不要说锦衣少年在北境,不知太子娶妻之事,就连身在京城的永安老太君也是不知太子娶妻一事。
锦衣少年瞬间反应过来,心道:“完了完了!”
怎么办?
他哪里晓得,自己想要抢得竟然是太子妃?
若是知道,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抢啊!
可是……接下来的问题是,他抢了太子妃,虽说未能抢到手,但是,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打天家的脸?
天家能轻饶了他?
难怪京兆尹还要他的小厮说他在北境的事?
锦衣少年也不是一个蠢的,他之所以敢这么嚣张,不过是因为自己是永安侯之子?
如今他所做的哪些事,一件件,一桩桩,无疑是在挑衅圣上的权威!
锦衣少年眉梢微拧,他隔着木栅栏,一把握住永安老太君的手,认真的说道:“祖母,你必须写信给爹,让爹早做打算。”
永安老太君懵了。
问:“什么打算?”
锦衣少年想,自己伸头一刀,是死。
缩头一刀,也是死。
横竖按着自己所做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