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人身着大红婚服,毫无血色的皮肤接近透明。
他斜倚门槛,乌黑发丝恍若无数盘缠的毒蛇绞在指尖,水墨般浓淡晕染的眉眼,看似温纯寡淡,却因那抹奇异的笑增添几分妖邪之感。
被一个疑似幕后大boss的人堵在门口。
事已至此,夏玖反而冷静下来。
她观察“祁宣”的一举一动,忽然道:“小苍,夺人气运取而代之,是不是有什么限制条件?”
苍梧:[没错,条件还相当严格。]
夏玖松了口气,“不能ooc,对吧?”
一个假“祁宣”,却直到现在还遵守祁夫人定下的规矩,不肯踏入房间一步。
苍梧乍一听到陌生词汇,好半晌才从夏玖的记忆里翻出来是什么意思,纠结道:[本来以为要长篇大论地描述,不过你们现代人的语言还真是——]
“精辟!”夏玖得意洋洋,“也不看看我们一句卧槽走天下的词汇量。”
没再去搭理门口之人,她转身,捧起桌案上的牌位,木质的边缘光滑圆润,其上纤尘不落,尤其“祁宣”二字上有磨损的痕迹,显然被人常年摩挲过。
夏玖不了解祁夫人,也从未听过祁家的故事。
接下来不过是她的猜测。
若只是顾虑于祁宣本人的性格,真想违背祁夫人命令进这间屋子,有无数种可行的方法。
所以“祁宣”不是不愿进来,而是根本进不来。
祁夫人以某种手段限制住了他。
她忘记了自己真正的儿子,所有寄托于此的回忆、情感,乃至于存在的痕迹,都被转嫁到了另一个全然的陌生人身上。
甚至连这块小小的牌位,她也看不清、摸不到,只能在日复一日的怅然若失中,消磨掉最后一丝刻痕。
可即便如此,她也要在这个忘却了一切的世界里,想起一个早已不存在了的人。
这间曾属于祁宣本人的屋子,便是她竭尽所能留下的最后一处证明。
然而此刻,对“祁宣”而言的禁区,却成了夏玖的牢笼。
如果是来到这里以前,她有数不清的机会在半途与“祁宣”分开,他也将碍于身体原因无法立刻追上。
可如今被莫须有的线索引进了房间,一旦她出了这扇门,就要与“祁宣”正面对上。
而选择不出去,也不过是徒劳拖延时间。
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彻底摆脱“祁宣”的机会。
“怎么一言不发了?”
阿瑶对现下的情况一无所知,还傻傻地在二人之间看了一圈。
“公子,你今日好生奇怪诶。”
“祁宣”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阿瑶才不管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只觉得她家公子笑得花枝招展的,而公子对面的姑娘满脸抗拒。
她一锤手心,恍然明白了什么,不赞同道:“公子,姑娘不是这么追的。”
“祁宣”嗓音柔和,诱哄似的语气说:“那阿瑶过来,告诉我该怎么做好不好?”
阿瑶一听,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总算派上了用场,志得意满又不无怜爱地要去展开教育事业。
“别去!”
夏玖赶忙拉住了她的衣袖。
虽然不知道“祁宣”打的什么主意,但总归不是好事。
阿瑶不满地回过头。
却在这时——
[小心!]
苍梧突然道。
话音还未落下,尖锐的破空之声便已传入耳,一道银蓝色的冰晶直冲夏玖面门而来。
瞳孔中倒映闪烁寒芒,她从未有哪一刻觉得脚步如此沉重,根本避无可避,眼见冰晶即将贯穿自己的头颅,斜侧伸出一只手。
那手白皙细腻,线条流畅还带点肉感,却轻松握住了冰晶,稍一用力便将其捏得粉碎。
“嘶——”
阿瑶甩了甩手,“还有点儿凉。”
情况危急,而公子还毫无阻拦地站在门口,阿瑶顾不得其他,一个猛扑将“祁宣”压在身下。
“公子,你先躲好,等阿瑶先把人解决了再说!”
“祁宣”闷哼一声,胸口气血翻涌,他面色顿时黑沉,阿瑶这样不知轻重也不是第一次了。
况且——
他扫了眼不远处,庭院外出现六人,在外人前他不方便动手。
“小苍,他们什么修为?”夏玖惊魂未定。
[筑基期。]
[我尚且能应付,而且哪怕阿瑶不出手,你身上这件法衣也能拦下方才的攻击。]
也就是说危险性可控。
夏玖眼神微动,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比起不明身份的“祁宣”,她更愿意面对六个筑基期修士。
在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