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道:“什么斯文,都是假象,她就是个倔驴,主意大着呢。”
她自己的饭也不吃了,一边给唯唯夹菜,一边专心吐槽起来,“我看她呀,就有这个苗头。从小到大,有好日子不过,就知道给自己找罪受。折腾她自个,也折腾我这当妈的。就说高中吧,说住校就去了,那么小年纪,从小什么不用她做,有时候吃饭还得我跟她姐姐喂呢。”
“哎呀妈,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您就别给我宣扬了。”
这喂饭的事实在让甄珍珍脸热。
“去你的。”甄妈妈回她一句,接着讲述甄珍珍的血泪史,“我去学校看她,学校水管子那水冰凉啊,她就在那吭哧吭哧洗衣服。食堂那饭,有个肉腥子,就算荤菜了。看得我直掉眼泪。”
甄爸爸在旁边听着,眼圈也有点发红。
甄珍珍怕爸妈真的哭起来,违心道:“妈,我在家待惯了,哪那么容易去别的地方工作呀。”
甄妈妈有点忧伤,道:“你这个小孩,别人爱花你爱草,别人恋家你非要跑。你可千万别哄妈妈。”
甄珍珍内疚得不行,只得硬着头皮道:“不会啦。”
余非忱这时又道:“如果珍珍毕业要留市里当老师,也得早点准备。”
甄妈妈注意力被转过来,一脸担忧道:“是啊,当老师是不是还得考试啊,好学校可不容易进。珍珍你想去哪个学校,让你爸想办法给你拿下。要不晚了,别人都把坑占满了。”
“妈,我倒真有个想去的地方。”
甄爸爸听甄珍珍这么说,也突然打了鸡血,夫妻二人一起道:“哪里。你想去哪,爸妈肯定给你办妥了。”
余非忱也有点好奇的样子。
甄珍珍看了看爸妈,公布答案:“京大校长,我看我干这个活儿正合适。”
妈妈知道了她在开玩笑,嗔道:“你就贫吧,你当你爸妈是谁呢?”
“刚才听您俩那口气,我还以为咱家只手遮天,想怎么样怎么样呢。工作的事我有打算,您俩就别操心了。”
甄妈妈眼睛一瞪,“我是你妈,我不操心你操心谁。”
甄珍珍无奈,“我们学校好歹是个重点,我还是师范类专业,我上学也没混日子,肯定能找着工作的。”
甄妈妈语重心长道:“珍珍呐,不是妈妈不信任你的能力。主要是,好东西人们都想要,竞争很激烈呀。人家都提前走关系,把位子定下了,到时候爸爸妈妈想使劲都没办法。更别说你要自己去找,那不得难死。”
“别人都得自己找工作。”
“就是啊,那么多人都得找,你不是更难?咱家有办法,用不着你去拼,你这孩子就非得犟。”
“妈,您知道我那些同学每天怎么过吗?成天在图书馆、在教室点灯熬油的,饭都顾不上吃,上厕所都得掐着点。我走个后门,轻飘飘就把他们的机会拿走了。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反正我做不到,我不干。”
余非忱手里握着小汤碗,漫不经心地啜了一口,悠闲道:“珍珍,没有什么他们的机会,这些位置,本来就是谁有能力谁就拿的。”
“什么能力,不就是特权?再加上专门维护特权的伪社会达尔文主义。”
余非忱笑眯眯道:“果然还是小孩,太天真。”
他悠哉悠哉又咂摸口汤,道:“无论叫什么,都不重要,庸人才纠结这些毫无用处的东西。真正的强者,只需要伸手拿来用。至于无能的弱者,坦然接受规则,还能过得舒服点。”
甄珍珍很讨厌这种论调,做出一脸天真道:“姐夫,你这个金融才子,为什么不在金融行业大展宏图,来接手我爸的小厂子,是因为能力弱吗?你当初被撬走发展机会,天天借酒浇愁,也这么坦然吗?”
余非忱笑容一僵,脸色沉了下来,手也顿住,没有说话。
餐桌上的气氛骤然紧绷,最小的唯唯,也察觉到不对,不敢再东西寻摸自己喜欢的东西吃。
甄爸爸沉声道:“珍珍,不可以这样说话!”
甄妈妈也忙打圆场,“家里人吃饭聊个天,怎么还说到什么主义了,珍珍不好没礼貌的。你姐夫自己做的企业,跟你爸有什么关系?能做这么大,没几个有他能力强的人,你还得学习呢。”
讲理不揭人短,更别说对家人,甄珍珍知道自己不讲武德了。
她刚要道歉,余非忱一手摩挲着汤碗,升起一个笑容,“爸,妈,你们别责备珍珍。我这么大人,还跟她小孩子讲理较真,是我不对。”
“不能这么纵着她,错了就是错了。”甄妈妈转向甄珍珍,“你看你姐夫多大度。”
余非忱的话,说的甄珍珍像个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的小孩子,让她心里很不满。
但自己刚才毕竟先揭了人家的旧伤疤,有过在先,对方也算退了一步,于是对余非忱诚恳道:“不好意思,我过分了。”
甄妈妈又给余非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