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碴的庄稼脸早已绿透多时……
“我喜欢前线!”小干柴兴奋地说:“可我是个炊事员。我更喜欢背着那支花机关,而不是行军锅。”说到这里他很不好意思地抓他自己的后脑勺:“所以……我不是个合格的炊事员。汤大叔早就说过,我干啥啥不行,要不是看我还有点良心,炊事班都不留我。”
“汤大叔是谁?”
“他是我的老班长,没少修理我。可他是最好的班长,宋干事,有机会你一定要去采访他。我现在也能给你讲他的事。”
可惜宋小瓷已经停笔了,也没再继续往下问,小干柴有点失望,不过还是重新高兴起来:“你想看看我那支花机关枪吗?我现在就去给你拿来,那枪是……”
“不用。下次吧。”
又是班长,为什么很多战士都想说班长呢?比如铁塔明明是排长,那小战士却一直说他是班长,执拗得无法理解。宋小瓷似乎很遗憾,不过还是留给小干柴一个工作式的微笑;小干柴似乎也很遗憾,被迫还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
以为铁塔应该是这里最丑的战士了,可是见到了这位低调得如阴影的人,宋小瓷被那张伤痕累累的面孔吓得眼都不敢多抬,尽量看着自己的铅笔尖。
“我……没什么可说。”
“你是……战斗中受伤的吗?”
“不。我……只是个倒霉鬼。可是……我还不得不为此感到幸运……你被逼着感觉幸运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