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杨清大排宴席,欢迎南征大军到来,众人会师越嶲无不欣悦,席上觥筹交错、欢笑不断,就连诸葛亮也不由多喝了几杯邛都本地的水酒。
赵云、关兴、廖化三位故人更是拉着杨清不住地劝酒,就算这个时候的酒度数不高,盛情难却之下他也有些吃力不住,幸好有杨戏王翼等人在一旁帮衬,杨清这才未被赵云等人灌醉。
太守府后园内,诸葛亮杨清二人缓步而行谈论着军政要事,此刻早已散了席,众人各回住处歇了下来,现在二人终于有闲暇交流各自的想法了。
当然,这两人谈话自是诸葛亮问得多,杨清将自南下赴任之后的所为一一地道了出来。
大事诸葛亮早已了解,但今夜听到杨清详细的禀报,他更能看到这一年以来杨清的种种努力,对其作为甚感欣慰。
“如此说来定莋的盐铁已被郡里彻底掌控住了?”诸葛亮停下脚步问道。
杨清回道:“正是,那定莋夷帅豪狼岑初时还算恭顺,后来眼红官府煮盐铸铁所获之利胜过他们十倍,常遣夷人到盐场工坊滋事,后来更是丧心病狂率大队夷兵围攻抢夺官盐铁器。
驻守在定莋的中郎将张嶷当机立断亲率士卒将其截下斩杀,后来又将他的尸体送还部落,申明豪狼岑不服法令的罪行。
然后对不服的夷人高喊“不要妄动,动则杀之”,夷人见此不敢生乱,只得称罪拜谢。张嶷又摆酒宴,大赏该部,重申恩信,于是定莋的夷人无不敬服,到现在再未生过乱子。”
这是去年杨清大会诸夷后发生的事,魏狼等豪帅虽在邛都一时被杨清压服,但他们这些人桀骜不驯惯了,一回到各自部落就对官府的命令变得阳奉阴违起来。
尤其是豪狼岑这厮最是蛮横,在官府收回定莋的盐场铁矿之后,其人自持有盘木、苏祁等部落的支持,竟然不自量力地出头与官府作对,最后自取灭亡。
去年冬天张嶷将豪狼岑斩杀后,很是震慑了周围的部族,这几个月越嶲诸夷也算安分了许多,官府的法令也开始变得有用起来。
“这个张嶷以前是州府的从事吧?”
“是的。”杨清回道。
他想起来了,诸葛亮身上还兼着益州牧的官职,虽说他的重心不在州府里,但张嶷以前还算是他的故吏。
“这个张嶷智勇双全,他日可重用之,你这小子的眼光不错。”诸葛亮笑道。
现在汉室顶尖人才倒是不虚魏吴,诸葛亮自己不必说了,李严、魏延、赵云等也可与曹真、张郃辈并驾齐驱,只是中层官吏将领有些青黄不接,
杨清谦笑道:“这都是丞相早就发掘出的人才,清不过是正逢其时罢了。”
“张嶷还在定莋?”
“是的,丞相若想见他,他日大军向益州进发路过定莋时可顺便召见。”杨清心中高兴,看来伯歧算是真正入了丞相的眼了。
二人又谈了一会儿评判方略,说到马谡献攻心计时,诸葛亮问道:“明之以为幼常此计如何?”
杨清闻言愣了一愣,心想马谡到底还是如前世般献出了攻心计,这个方略前世也证明效果不错,诸葛亮平定南中北返后虽仍时有叛乱,但这些叛乱的规模再也没有雍闿他们如此声势浩大了,南中基本上算是安定下来,为朝廷北伐提供了大量的兵员、金银、牛马等军资。
杨清对此当然是赞同的,遂道:“幼常兄此计切合南中局势,清意亦是如此。左右南中的力量主要有三股,一是汉人大姓,二是各族部落,三自然是平民百姓了。”
“故清以为若能收取这三者之心,则南中必安矣。不过其中也有差别,若丞相之意只是粗安南中,则只专注大姓豪帅即可,若想使南中长治久安,则非使汉夷百姓得到实惠不可。
当然这三者之势密不可分,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且我大汉的主要目光仍是在北,王化南中仍需数十年乃至上百年之功,望丞相察之。”
诸葛亮沉吟半晌后笑道:“善。有明之辅佐,我大军平叛、收服南人之心无忧矣!”
他之所以询问杨清对马谡之计的看法,就是想听听杨清这个在南中待有一年的朝廷高官的看法。马
谡之言虽然大为有理,只是过于笼统,有了杨清说明具体情况,诸葛亮对后面的方略心中就更有底了。
“丞相,时候不早了,身体要紧,还是早些歇息吧。”杨清见诸葛亮拉着自己谈兴越浓,赶紧劝道。
诸葛亮往左右看了看,见四周一片安静,只有不远处的卫士提着灯笼来回巡视,笑道:“也罢,今天就到这儿吧。”
抵达越嶲后,诸葛亮并不着急进军益州郡,南中气候不同蜀地,瘴疠丛生,虽早已备下药物驱赶蚊虫,且在杨清的提醒下严禁军士饮用不洁生水,但大军仍需时间熟悉气候。
况且越嶲和益州两郡交界的泸水在三四月间瘴气多发,经过必死,只有五月以后渡河才无危险,所以诸葛亮决定在越嶲待至五月。
这一个月时间,既可观察越嶲的政事民风、山川地理,又可打探雍闿等人的动向,最好此贼能够将叛军集结一处,以便一战平之。
“子龙将军,我这剑法有进步否?”杨清收剑入鞘,喘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