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定的表率作用下,夷兵们的攻势一开始就展现得异常激烈。
战前他们已经知道了山丘上只有数百官军,而且这座低矮平缓的山头根本不能和前面的金鸡岭相比,既然这样众夷兵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直管努力冲上去就行。
“稳住、稳住!”雷雄的声音已有些声嘶力竭,夷兵人数太多了,阵势已经摇摇欲坠,他只能不断游走激励士卒维持阵列。
“这下可麻烦了,难道今天就是某家的忌日?”此时的雷雄已经无计可施,只有拼力死战一条路了。
只是想到今日就要战死沙场,不得不有些伤感,但对一名军人来说马革裹尸也算死得其所吧。
就在他一边杀敌一边还有余力感慨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通熟悉的鼓声,那鼓声停下之后又是一阵喊杀声。
雷雄等将士喜极而泣,转头看去,大批官军分成左右两路正向围攻的夷兵杀奔而来。
“是府君到了,儿郎们援军来了。”火光中,雷雄已看到杨清的大纛,激动地吼了起来。
山丘上的官军听了,士气更加大振,聚起阵列向敌军压去,与援兵内外夹击。
众夷兵在高定的带领下本就是憋着最后一口气,此刻汉人援军到来,一下子就将他们勉强恢复的军心打落在地,顷刻之间夷兵军心瓦解、再无斗志,纷纷夺路而逃、四散溃败。
就算高定阿骨难等将领有心聚拢兵士与官军决一死战,但在官军援兵的猛攻之下,根本没有多少人愿意听从他们的命令。
“大王,现下我等该怎么办?”火元领着亲卫护住高定着急地问道。哪知等了一会儿,高定都无反应,只是满眼无神地望着前面。
火元长长叹了一口气,打算命亲卫带着高定先行撤退,突然阿骨难领着数百人冲了过来。
“大王,为今之计只有强行突破金鸡岭,岭上汉军不足百人,我等誓死护着大王杀出一条血路。”
高定听了此言,苍白的脸总算恢复了一丝血色,轻轻地说道:“就这么办吧。”
既然自家大王同意此计,阿骨难和火元也不迟疑,当即拥着高定向金鸡岭杀去。
阿骨难领着部众冲在前面开路,遇见溃兵挡道直接撞开,若驱散不了毫不留情即行杀死,在如此狠辣的手段之下,众人这才闯出了一条道路,杀到了金鸡岭下。
到了山下,阿骨难略微整肃了队伍就准备带兵冲锋,谁知山上突然现出数百枝火把,使得岭上为之一亮。
众夷兵大感吃惊,正欲细细察之,但听一声鼔响,数百官军如猛虎下山一般冲了下来,高定等人看得分明,当先一面旗帜上绣着一个大大的柳字。
原来柳隐等人接到冯冲的消息,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他们比杨清的援军还稍微回援的早一些,只是山道崎岖赶路辛苦,本欲休息片刻再去解雷雄之围。
哪知杨清率领主力官军也赶了过来,柳隐与沈达合计正想领兵与杨清两面夹击夷兵,没想到恰好遇着数百夷兵攻山,这才领军杀了下来。
柳隐等人还不知道当面之敌正是高定本人,这时杀奔下来一下子成为击倒这群夷兵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下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高定等人已是插翅难飞。
“孟烈,你没事吧?”山丘下杨清握着雷雄的双手关怀地闻道。
雷雄闻言不禁鼻子一酸,眼泪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带着哭腔跪下回道:“卑职不能再见府君事小,差点误了大事才是罪不可恕。”
杨清连忙将其扶了起来,笑道:“哈哈,孟烈何罪之有?若无你当机立断给大军争取了时间,只怕高定那厮已经跑掉了,你厥功至伟,实在是我军的功臣啊!”
雷雄起身将头一歪,谦道:“府君所言羞煞卑职了。”
“哈哈,雷司马不要谦虚了,这次你立下大功了。”杨戏插言道:“府君,还是先找到高定贼子为好。”
“嗯。”杨清点了点头:“伯歧呢?”
“伯歧正带着古力赤族长等人追杀溃兵,估计此时杀得性起,一时还真不知在何处唤他回来。”
杨清道:“还是得找到他,虽说今晚月色较亮,但也不能追得太远。”
杨戏躬身应道:“是,我这就命人去传令。”
话音刚落,一名斥候打马近前:“府君,前方已发现高定贼子的行踪。”
“在何处?”
斥候回道:“正在金鸡岭下,高定已被柳司马堵住了。”
“哈哈,太好了。”杨清闻言大喜:“文然,集合众军随我前去擒杀夷王。”
“诺。”
看着前后冲来的官军,高定心里明白自己已是无路可逃,他脸色突变狰狞,一改自己之前面无表情的模样,大吼道:“儿郎们,跟汉人拼了。”说罢,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火元和阿骨难此刻早已满身是伤,二人对视一眼,也领着部众跟了上去。
张嶷得令和古力赤带着五六百羌兵与杨清汇合,众人快速赶到金鸡岭下,正好看到夷兵正在做困兽之斗。
古力赤令旗一指,数百羌兵冲杀了过去,将夷兵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杨清等人上了一个小陡坡,驻马观看战场。但见战场中一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