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好些了吗”大帐外,阿骨难轻声地对火元问道。
火元透过缝隙往你瞧了一眼,摇头道:“唉,自昨夜晕过去之后还未醒来。”
“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官军在营外叫阵不断,若无大王军令,我等岂敢乱动?”阿骨难跺了一下脚,叹道。
“是火元和阿骨难吗?进来吧。”就在二人为难时,突然帐内传来高定的声音。
二人不敢怠慢,赶紧进了帐内,只见自家大王不知何时坐了起来。
“大王。”二人一起上前见礼道。
高定嗯了一声,从榻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身子,只觉舒爽了许多,走到帐帘前,望着帐外道:“怎么?官军在营外叫阵?”
阿骨难回道:“天亮后不久,官军就来到营外大肆挑战,末将已令各部谨守营寨,未得大王帅令不得出战。末将擅自做主还请大王降罪。”说罢,跪倒在地。
高定将他扶起,淡淡道:“你处置果断,何罪之有?”
顿了顿,又道:“哼,官军如此骄横,我岂能忍之?来人,点齐兵马,本王要出去会会杨清小儿。”
“大王不可啊。”
“大王三思啊。”
火元和阿骨难齐声劝道,二人对视了一眼,还是阿骨难出言劝道:“大王,我军连遭败绩,士气低落,且昨晚一战不少儿郎们都有伤在身,至今未愈。
依末将愚见,还是坚守营寨为上策,待二大王领骑兵回来,到那时我军仍有五千步骑,即可对付杨清小儿。”
见高定表情似乎被说动,火元连忙帮腔道:“大王,阿骨难将军说得对啊,还请大王暂时忍耐,让官军嚣张一时,待我精骑到来,定要给官军一个好看。”
“也罢,告诉儿郎们,禁闭营门,未得将令,不准出战。”经过两个心腹苦口婆心地劝说,高定终于恢复了理智。
实际上他有些想多了,如今夷兵们除了少数头硬份子之外,其他夷兵经过数场大败早就丧了胆气,巴不得不出去作战。
因此高定这道命令下了之后,大多数夷兵顿时松了一口气,当然此刻帐内的火元和阿骨难也同时松了口气。
阿骨难见高定情绪已经平静下来,试探地说道:“大王,现下我军损兵折将、连遭败绩,已无力再战下去,是否该考虑撤军一事了?”
如今夷兵被打得只剩四五千人,既无兵力优势,又无战力强横,再加上连败数场、士气低落,若再在安上与官军对峙下去,恐怕会落个全军覆没的危险。
高定身为纵横南中十数年的枭雄,自是明白当下的处境,此时听到阿骨难提起撤军,纵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面对了。
“唉,想不到此番出兵我竟会落得如此下场,本王又有何颜面回邛都见族中父老啊?”高定哀叹道。
阿骨难劝道:“大王,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我等撤回邛都,重整士卒,休养生息,就还有再来的机会。”
他这一番话自是劝慰之语,留守邛都等地的士卒几乎都是老弱病残,叟人的精锐战兵也就只剩下此地的数千人,就算能够顺利撤军,凭借着残余的万把人自守尚且不足,遑论再行出击呢?
高定自是对此心知肚明,只是部将的场面话也不会揭破,就势下了台阶,颔首道:“罢了,待高重回来,我军就撤回邛都。”
“是,大王英明。”阿骨难和火元齐声喜道。
撤军也不是件容易之事,一个布置不好,撤军就会变成溃败,到那时反而不美。
二人皆是经验丰富的老将,自是明白要等二大王率部归来再撤的缘由,有着骑兵护持,自家着数千步卒才能安然撤离。
只是他们主意打得精明,却尚不知心心念道的骑兵已被柳隐他们全部歼灭了,当前他们要想顺利撤离安上怕是难了。
“阿骨难、火元?”
二人闻言躬身应道:“末将在。”
“你二人就立刻布置下去,要各部收拾好器械辎重做好撤军的准备,当然外营先不要妄动,仍是要做出防守森严的样子,勿要叫汉人看出虚实。”
“是。”
既然下了决心撤军,当然要早做准备,全军不能在此干等高重部归来。阿骨难火元得令而去,高定站到地图前仔细看了起来,撤军的路线他要好生斟酌一番。
“高定贼子,快出来与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尔等这群缩头乌龟,还是不是男人?”
“里面的贼兵们早早投降,莫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
夷兵大营外,官军仍是叫骂不断,意欲激怒夷兵出战,此计虽未成功,但能削弱夷人士气也算有些用处,故后阵的杨清还未下令停止骂战。
不过夷兵仍不搭腔,参与骂战的将士们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骂到现在将士们也有些乏了,骂声开始变得稀疏起来。
杨清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见还有一会儿就要到晌午了,心想夷兵今日多半不会出来了,不如早早撤军回营别想他法,免得在这里徒耗精力。
正当他准备下令时,忽见杨戏从后阵策马而来,看他神情急切,晓得有要事发生,不然留守大营的杨戏不会从大营来到此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