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高定几乎占据越嶲全郡后,他就将郡治邛都县作为自己的大本营,并在邛都以北的卑水以及以南的定笮二县深沟高垒,以拱卫邛都。
占领了邛都,郡府自是成为了高定的居所。此刻郡府一处厅堂内,高定端坐于上位,下首左右两边皆坐着三人,都是他麾下的渠帅大将。
“李求承,你说说安上传来的最新消息吧。”见人已到齐,高定对坐在右下首第一个位置的雄壮夷将说道。
这被唤作李求承的夷将正是上次带兵攻杀龚禄、围攻安上之人,他是高定麾下斯都部落的耆帅,四十岁上下,身材健硕。
此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颇有智谋,因此深得高定倚重,多将心腹机密之事交于其办理,就连与霍家细作联系一事也是由他直接处置。
这时听得高定吩咐,李求承赶紧施礼回道:“是,大王。”
说罢,他环顾众人一眼,随即朗声说道:“据安上城内细作传回的最新消息,那新任太守杨清已返回安上数日。据说,这厮此次外出督农收获不小,其与那青羌古犁部已达成约定,两家实行互市,互通皮革、盐、布等物资,据传回的消息,此举大大缓解了安上的粮食消耗。”
说着,李求承又将杨清实行的三条获取粮食的策略通报了出来,众人听完均不由暗暗皱眉,他们先前已知安上城中的粮食撑不过半月,本想乘此良机搞些大动作,没想到那杨清还能有办法从犍为郡换取粮食,如此一来想要等安上不攻自乱就难以办到了。
高定见众人面露失望之色,相互之间交头低语,心中微怒,众人失望他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其身为夷王,到底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当即喝道:“好了,杨清那厮是有些手段,不过他想凭安上一城顽抗,本王看他是痴人说梦。今日叫尔等前来,就是要议议如何对付此人,汝等可畅所欲言。”
最近高定的心中有些焦急,他知道安上城这颗钉子已到了不得不拔除的时候了。据成都传来的消息,诸葛亮正在招募士卒、治兵讲武,说不得明年汉人就会派遣大军南征。
更何况还有这个杨清如今也在安上招兵买马、修筑城池,此人虽年纪轻轻,但一来到越嶲上任才月余就大动作不断,观其举措所图非小,要是再让他搞下去,安上就真的难以攻占了。
想到这儿,高定不由握紧了在案桌下的右拳,心想这安上城是非攻下不可,只有攻下安上全据越嶲,自己麾下大军才能无所顾忌地与汉嘉郡的旄牛部族以及青羌部族连结在一起,到那时自己的行动就更有回旋余地了。
自发动叛乱占得越嶲大部后,高定的野心就日益滋长,所觊觎的已不再是越嶲一地,他四处派人连结周围各部族,欲把战火烧至南中以北。
犍为郡有安上挡着,他一直攻取不了,因此他转向西边说服了旄牛夷王,借道在旄牛县筑下营垒,如此就在汉嘉郡扎下了一颗牢固的钉子。
只要将安上攻占,他就可从容地派兵北上,或从东北方向侵入犍为,或从西北袭扰汉嘉,如此一来蜀中腹地也会有面临兵峰的危险。
高定在心中计较不断,想着就算他日北上受阻,但一旦汉军南来,自己也可在汉嘉和犍为两郡与之周旋相抗,确保越嶲不失。通盘考虑下来,安上就必须被攻取了。
屋内众人也深知安上对日后进兵的重要性,见自家大王发问,诸人皆默然不语、仔细思索。
良久后,左侧首位的夷将当先抱拳说道:“大王,攻取安上对我军以后的谋划至关重要。以前我军攻打虽有犍为汉军及时救援的缘故,但我军并未出尽全力也是重要原因。”
“因此,末将以为我军莫不如倾巢而出,以上万兵马前去猛攻安上,如此这般就算犍为郡来援,我军也可成功破城。”
全军出击高定以前不是没想过,只是这样一来风险极大,万一一时不能攻破安上,那就会形成与犍为郡汉军大战一场的局面。
日后就算战胜援兵,自己也会元气大伤,这样就徒让雍闿他们占尽了便宜。
因此高定万不得已,不会出此险招的,毕竟雍闿孟获朱褒他们与他可不是完全的一条心,只有他自己实力够强,才不会被人吃干抹净,一脚给蹬开。
谷故而听得有人提议大举进攻,高定有些迟疑:“这......鄂焕,此事非同小可,当须从长计议。”
原来这人就是高定麾下第一猛将鄂焕,此人身长九尺,善使长戟,有万夫不当之勇。
他见高定不从自己的提议,有些失望,只得缄口无言,另想他法去了。
“众将,可另有他策?”高定见鄂焕说完后再无人出言,当即叫道。
“大王,末将有一计可取安上。”李求承回道。
高定听了暗喜,觉得还是自己属下第一智囊靠谱些,期冀地问道:“哦,计将安出?”
“大王,末将以为攻占安上不可力拼还得智取。上次我等设计擒杀龚禄后,几欲打破城池,可惜因兵少不敌汉人援军而退去。”
李求承叹了口气,又道:“此事虽功败垂成,然从中可知,只要我等再能擒杀太守,攻取城池就容易多了。”
“哦,汝之意是?”高定捋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