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栈抬起没有被抓住的左手,捏住池轻舟的脚踝。
他的指尖温热,落在池轻舟发凉的皮肤上,像是一把火,一路燎进池轻舟血液里。
池轻舟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邢霜栈好坏。
明明是厉鬼,正常情况下.体温比他低多了,现在却故意这么做。
邢霜栈低笑一声,瞳孔深邃。
“脚链?你还记得这个?我怎么不记得了?”
池轻舟满脸的无辜:“我不知道呀,可能肃哥你记性不好。”
邢霜栈握着他的脚踝,略微用力,趁着他屈膝的动作倾身靠近他,眼中全是暗色。
“小坏蛋。既然你喜欢戴在脚腕上,也可以。”
“唔?”
这个动作让他有种要向后仰下去的紧张和危险感,他迅速伸出右手,揽住邢霜栈的脖颈,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软的低哼。
邢霜栈刻意放慢了语速:“你喜欢就可以,反正我从来不挑。”
两人此刻的距离近极了。
邢霜栈的面孔就和他只有两公分的距离,说话间呼出的气息洒落在他鼻尖与脸颊上,让他下意识想要后退。
“别乱动。”
邢霜栈用了个巧劲,右手挣开池轻舟的控制,反手握住他的腰,免得他真的仰下二楼。
“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还乱来,你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怕。”
这句话仿佛带着某种深意,池轻舟目光轻闪,另一只手也揽住邢霜栈的脖颈。
他靠在邢霜栈肩膀,表情乖巧极了,甚至比之前更加天真和无辜。
可他的语气还是那么轻快,尾音跟着上扬。
“肃哥,很晚了,你不要磨蹭了,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邢霜栈又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只是向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池轻舟愉悦地扬起眉梢,正想冲他扬扬下巴,捏着他脚踝的那只手力气突然加重,将他的右脚往起抬了十几公分。
或许是因为悬空操作不方便,又或许是出于什么别的心态,邢霜栈慢条斯理地将池轻舟的脚抵在自己腹部,幽深的目光意味深长。
“乖一点。”
池轻舟忍不住蜷了下脚趾。
邢霜栈死死按着他的脚踝,以致他整个脚底实打实踩在对方身上,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腹肌的起伏与轮廓。
比指尖更加滚烫的温度顺着脚心烧向四肢,他抿了抿唇,眼神游移。
邢霜栈垂下头,将手中银链系在池轻舟脚踝上,用手指拨了下上面垂落的小铃铛。
清脆的细微响声在夜风里回荡,仿佛某种特殊的预兆。
池轻舟顿了顿,想抽回自己的脚,却被邢霜栈用力拉住。
他俯身捡起被池轻舟甩在一边的鞋子,帮池轻舟穿好,再次将池轻舟抱起来。
邢霜栈:“困了吗?”
池轻舟特别
乖地道:“困了。我想回去睡觉了。”
邢霜栈愉悦道:“可以,我们回去休息。”
池轻舟有些狐疑地看向他,这么好说话?
邢霜栈漫不经心道:“别着急,你今天和你弟弟住在一起,但总有住单间的时候。”
池轻舟扬起下巴:“勤俭节约是美德。”
邢霜栈看了他一眼:“如果资金足够,谁会不想住的舒服一点?”
池轻舟眼神开始飘忽:“……哼。”
邢霜栈抱着他大步走向二楼客房,笑声低沉:“小坏蛋,有你哭的那天。”
……
客房熄了灯,唯一的光源就是窗外的月亮。
池清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房门忽然响了一声,他惊得抖了下,下意识回身一看,原来是池轻舟回来了。
轻微的铃铛声从门口一路响到另一张单人床边上,黑暗里,池轻舟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身上。
“弟弟还没睡吗?”池轻舟问。
池清宁紧了紧手指,眼眶又有点发烫。
“我睡不着。二哥,我、我没想到今天会听到这么多事情,我……”
他忍不住啜泣两声,肩膀发颤。
“我还是很难接受。”
他的语气很是低落,整个人蜷在被子里,看起来颇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池轻舟站在黑暗中,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池清宁:“……”
好嘲讽的笑。
卖惨对他这位二哥而言,果然没有任何效果。
他的啜泣声戛然而止,羞窘和尴尬在空气里缓慢发酵。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呆了一会儿,池轻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自然而然地说:“我困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