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大力的敲门声在星礼传媒突兀响起。
霍尧刚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喊进。敲门人就怒气冲冲闯进来,一进来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责问。
“林虞对贺岁做了什么?!”
“你能不能管管他?”
“你要是管不了就解约,留在公司祸害谁呢!”
来人叫做严春,也是星礼传媒的经纪人之一。走了狗屎运,手里带出了个一线,就自以为能和霍尧平起平坐了。
“林虞对贺岁做了什么?”霍尧身体后倾,靠在老板椅上,睨着勃然大怒的严春。
“你还有脸问!”严春把平板拍在霍尧眼前。
霍尧垂眸,平板正播放一段健身房的监控录像。录像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林虞,另一个是贺岁。监控显示,两个人在说着什么,随即贺岁愤怒起身,离开健身房之前还狠狠地踢了一脚史密斯架。
“从健身房出来以后,贺岁就跟失了魂一样。这几天他一直在家缩着,谁来敲门都不应。”严春指着平板里林虞的脸,“不是林虞做了什么,贺岁会这样?”
“听说你要让林虞模仿贺岁。”严春越说越气,“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本事正面比拼,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呵呵。”霍尧冷笑,“你说林虞对贺岁做了什么,老子还说贺岁对林虞做了什么。从健身房出来以后,林虞也他妈跟中邪一样。别他妈贼喊捉贼了,有这功夫不如去陪陪甲方,多拿几个剧本。”
“林虞他也……”严春愣了愣,“贼喊捉贼,谁?我?”
“不然?”霍尧声音冷得像块冰,“准是你让贺岁给林虞下降头,你又不是第一次搞这种事。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女星养小鬼,不就是你手里的那位一线闹出的丑事?互联网就算再没有记忆,但你忘得也太快了吧。”
“忘性这么大,是有老年痴呆吗?”霍尧稳定发挥,“有病就退,凭着这些年你为公司的贡献,保不准还能争取一个工伤!”
办公室以外的人小心地朝吵闹的方向探头,看到严春愤怒地冲出办公室。
霍尧来关门,朝外边扫射一眼。看热闹的赶紧埋头,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
悄悄话从格子间的工位小心翼翼地蔓开: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呢,不过这两位不对付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严春气呼呼地走进电梯,一想到刚刚被霍尧怼得哑口无言,他一阵憋闷。
“妈的。”严春轻轻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我刚刚应该说‘你才有病,你全家都痴呆’!”
叮——
电梯在某个楼层停靠,严春收起了满腔悔恨与愤怒,暗暗发誓下次与霍尧吵架一定要赢。随后摆出了金牌经纪人的姿态,端站在电梯里,等着旁人进电梯。
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应该是睡眠不足,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一进电梯,就跟没骨头似的靠在轿厢壁板,修长的手指摁了高楼层的按键。实际上这电梯是下行,他摁下的高层键闪烁了一下就熄灭了。
不过这人并没发现,姿态散漫地靠着厢壁。
严春瞥了一眼,愣了下。
冤家路窄,这不是那谁,林虞嘛。
看到林虞,严春就是一肚子气。他原本已经放养贺岁了,哪知道贺岁忽然小火一把。他想趁热打铁,给贺岁找了几个通告,哪知道贺岁这几天发癫,缩在家里不出来。要是再不出来工作,通告不仅吹了还要赔钱。
不过严春是经纪人,他可以去找同为经纪人的霍尧撒气,但不能找上林虞。这就像两个小朋友打架,家长只能找对方家长一样。
但严春又不愿意这么放过林虞,他看了眼停靠楼层,12层。这层楼配置着几间教室,给明星安排的表演课就在第12层楼进行。
严春目视前方,看着电梯门缓缓闭合,状似无意道,“刚下课?”
只要对方一回应,严春立马就会奉上‘我记得你表演课学了五年了’这句话,用来阴阳怪气林虞的演技。
没回应。
严春等了等。
没回应。
严春憋着气:“咳咳!”
终于,林虞朝着他投来一眼,苦恼地说:“我就是一平平无奇的十八线,刚刚课上还被老师批评了,你赖上我是没有好结果的。”
严春:“什么?”
林虞收回视线,盯着金属厢壁,那里有他扭曲的倒影。
林虞笑了声:“行吧,我现在没办法弄死你是我不好。”
严春一惊:“你要弄死我?”
“不过我还有工作。”林虞商量道,“我得挣钱报恩啊,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下次是什么时候?我好协调我的工作安排。”
严春忍着气:“你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