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挺好奇的。
反抗组织,他就离开了半年,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吗?
虽然左思知道这地方非常的不安定,在他离开之后也确实很有可能会产生大量不确定的因素,但是反抗组织都出来了,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所以说左思本人并没有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打算接下来往下看一看。
稳妥一点。
虽然左思打算在这地方翻天,但是说实话,反抗是反抗的事情,反抗组织却不一定是好的组织。
左思对这一点很清楚。
少女看着左思,她很显然对于左思的答案非常不满意。
只不过少女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人形高达的对手,既然能徒手拆无人机,那么徒手拆她这辆小破车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我们……去哪?”司机朝着后面询问了一下少女,他显然对于左思和维多利亚有些迟疑。
而这个少女则是思考了一会。
然后满脸严肃的开口道:
“我们去找首领。”
少女如此直接的开口道。
这下子司机就有点傻了。
“直接找首领,可是这两个……”
这位司机看着左思和维多利亚,后者身手举出来了一个剪刀手。
少女觉得脑门子上面冒出来了好几个青筋。
她觉得这俩人八成是过来捣乱的。
“放心吧,直接和远藤的无人机干起来的家伙,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是那些家伙的人。”少女在冷静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叹息着开口道:“况且首领那边也没那么脆弱。”
在听到这位少女这么说话之后,开车的司机只能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然后驾驶着车辆朝着某个方向前去。
左思并未说什么,他只是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这位少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侧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看向了那边的那个男人。
“诶,你为什么非要自杀啊?”
在听到这个之后,男人的脸上露出来的悲惨的神色。
“我……我只是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活下去了……”他露出来了苦涩的笑容,整个人的身体却直接坍塌了下去,“我是从学校毕业的学生,今年三十七岁,说实话,之前我并没有想那么多东西,加班时间超过二十小时,我忍了,毕竟虚拟休眠系统能够延长三倍的休眠时间,我甚至还能抽出来四个小时去打打游戏,放松放松。
工资很少我也忍了,毕竟我成家了,我还有妻子和孩子需要照顾,这公司就算再这么少也能保证我们家正常的收入水准,我的妻子也在工作,我不能把所有的重担全都压在我妻子身上。
被上司骂,我已经习惯了,那些上司全都是从大公司里面出来的人物,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更何况那些人还在给我开工资,我只能忍下来。
我现在在一家屎一样的公司里面,这也无所谓,这我也能忍下来,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更屎的公司,还有我那些在底下不得卖命的人,还有那些只能依靠致幻剂过日子的人。我比那些人已经幸运不少了。
这些我都能忍,现在在这个世道上活着的,所有人都在说知足常乐,我知道,我也应该了解知足常乐,毕竟我也知道,就算再怎么不知足,员工也永远都只能是员工,不可能变成别的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个男人的身体已经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最终他的声音变成了类似哭喊般的悸动:
“但是——为什么那群人连孩子的希望都要剥夺啊!
我的儿子上不起学了啊!”
“你们应该知道,自从校长失踪之后,学校那边的收费制度就改革了……那群王八犊子,那群废物玩意,那群混蛋……他们为什么要把学校的收费制度改了啊!他们已经挣的那么多了,为什么还非要在学校上动手啊?我的孩子上不去学了啊!我的孩子啊!”
他最终崩溃一般的哭了出来,抱着脑袋,就好像是一个小孩那样。
听着这个男人的话,左思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
左思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什么。
他说的那个学校就是左思创办的学校。
他说的那个校长就是左思本人。
——
就是左思在这五十年内做出来的为数不多的挣扎。
他尽量的改善自己公司的员工的劳动质量,确定正儿八经的八小时工作制度,同时创办了一所学校,自己投入大量的资金在这所学校当中,力求让所有人都能够顺顺利利的上学。
这所学校从小学一直供应到大学,整个流程共计十七年,五十年内从未间断,当然这所大学也是让其他所有的企业们最为咬牙切齿的存在。
是因为这些学校让这些企业少挣钱吗?
当然不是,企业在各个方向获得的资金已经进入了饱和状态,他们并不差这一个学校挣的钱,倒不如说这个学校挣得钱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少之又少,但他们为什么憎恨这个学校呢?
——
因为这是左思打破阶级的一个脚步。
在这个学校之下,普通人和“企业家”们,似乎并没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