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子丘先生笑容一敛,质问道:“你在《弟子规》中提及兄道友,弟道恭,又在《三字经》一文中言说十义,可是认为应以年龄论尊卑?”
商榷心中暗暗叫苦,这嫡庶尊卑争论千年也没个结果,究竟该如何定论,谁也说服不了谁。
要是让他说,他思忖良久,抬头看向子丘先生,“学生妄言,望先生恕罪。”
子丘先生随手一挥,“你且说说看。”
商榷说道:“就当世来说嫡庶有别,尊卑有序本就是最好的规则。”
子丘先生闻言眉头一皱,“你继续说。”
商榷继续说道:“嫡庶分明,能绝庶孽之窥觎,塞祸乱之源本。”
公子桓虽为嫡长公子,但家中也有庶弟若干,“若庶子能为则何解?”
“人以才进,不论嫡庶次,这只能用在选拔人才之上,怎能归承继之说。”
公子仲则说道:“但国赖明主,若嫡出不贤,何解?”
“这……”涉及国事,商榷不由止住了话头,向子丘先生施礼道:“学生未曾有此顾虑,故……无解。”
这个回答很新奇,子丘先生看向商榷,“即无入仕之心,缘何具名成文,参加乡试?”
商榷坦言回答:“为不轻易为人所欺。”
公子仲却说道:“上次商生可不是这般说的。”
商榷不由瞪了他一眼,怪他多事。
子丘先生却明白商榷的顾虑,同时也为他能洞明其中深浅感到高兴,“信口闲谈,无须较真。”
公子桓却在心中惋惜,不由说道:“商生大才不入仕途可惜了。”
商榷微微一笑,“榷生性懒散,实在不是勤业之人。”
他家已经有个嫡长公子令了,实在不愿再与嫡长公子桓牵扯。
而且这两个嫡长公子具都太惨了点,他帮得了一个,帮不了一双。
公子仲这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冲商榷赔罪地笑了笑。
他这个性格实在不适合入仕,即使入了仕也容易被人当枪使。
子丘先生可能也知他性格,故名下的三枚荐牌都送了出去。
他此次应邀而来,实不敢误了时辰。
在子丘先生这里坐了不长时间,探明院长品性就告辞出来。
院长的院落位于府学最东面,占地小两亩,分内外院。
行近院门时,只听一声爆喝,“站住。”
商榷回身见是一俊俏书生,满脸怒容站在那里。
那书生见商榷回头,几步跨到近前,“你可是写那《弟子规》的商榷?”
商榷拱手欠身,“小生商榷,《弟子规》正是小生所写,不知兄台……”
那书生怒道:“仗着几分才情,竟敢胡编乱造,乱了嫡庶尊卑,你……”
商榷直起身,直视对方,直到对方被他逼视地没了声音,“不知兄台何驾,若要论学,还请小生拜见过院长师尊之后,再另择一处……”
“无须另择……”
一个浑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老夫也想知道知道你的看法。”
商榷回身看去,只见一老者从院中缓步而出。
那书生上前几步,与商榷并排而立,拱身施礼,口呼“院长。”
商榷心知这位老者就是府学书院的院长——青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