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沓轻薄的图纸。
她依稀听出来些谢槐玉的画外音,大有一副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
这样的谢槐玉让她陌生,他好像对旁人油然生出的敬畏都习以为常。
或许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举手投足都透露着骨子里的朱轮华毂,玉壶流转,出将入相的同时又通权达变。
江窈回头看着青石板上堆着的一座咸鱼,可怜兮兮又滑稽。
图纸在她手心里攥得皱巴巴,中了降头似的谢槐玉,学什么气象预告,阴晴不定的。
回到凤仪宫后,江窈手里的暖壶半冷,她胡乱扔在一旁。
连枝早已在寝殿里头焚上银炭,此时见她回来立马迎上去:“小殿下您这是又上哪去了?”
江窈见她动作利索的取了帕子给自己净手,神色恹恹的开口:“这世上怎么有他这么蔫坏的人呢,不带他这样的……”
“殿下说得是?”连枝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江窈裹着绒毯合衣躺在美人榻上,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脸枝,“你又收到什么风声了?”
连枝给她奉茶:“秦栋今日被联名弹劾,听说谢相不久便要官复原职,不再干涉国子监的事宜。”
江窈朝她搁下来的暖壶方向一指:“你替我拿过来。”
连枝接给她后,江窈将皱巴巴的图纸重新摊开。
“您是要回国子监念书了么?”连枝讶异的看着她手上的图纸。
江窈确实动了这个念头,坐以待毙不是她的作风,她迟早会把谢槐玉辇出国子监,进而把他辇出大邺的朝堂。
但现在主动权完全不在她手上,俗话说得好,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她才不会因为打手心这么点芝麻粒打小的事情,变得像个缩头乌龟似的窝在凤仪宫。
其实她觉得谢槐玉今日找她肯定不是单单为了将图纸交给他,可是他没有再和自己提过回国子监的事宜。
江窈能够揣度出很多人的心思,却唯独对他束手无策。
可是有一点江窈清楚,谢槐玉应该是打定主意以后不会再同她生出什么枝节来。
既然这样那便相安无事好了,偏偏他又要插手自己以后的亲事。
好像她只是被他流放在天际的金丝雀,无论怎么样,她从始至终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江窈凭借她多年剧本剖析人物性格的经验来看,凡事有因才有果,任何人的黑化都存在动机。
谢槐玉作为一个极度自私的利己主义者,做出这等丧尽天良坏人姻缘的事,肯定是有原因的。
放在偶像剧里的话,不出意外是因为对小公主情根深种,并且自己还不自知。
放在经典tvb里的话,按照冤家成亲家的套路,一家人最要紧的事齐齐整整,他清心寡欲便害她和自己一起清心寡欲。
放在正剧里的话,从政治家的角度分析谢槐玉,无非就是他想实行权利的集中和统一,以防小公主和任何一个世族外戚联姻。
前两点原因江窈都能接受,唯独第三点,听起来都让人毛骨悚然。
江窈猜不透谢槐玉的动机,秉持着实践出真知的第一要义,她决定将回国子监的事提上征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她既然打定主意回国子监,便不能再像这次一样因为罚抄书打手心的事知难而退。
不仅要一步步蚕食谢槐玉在国子监的地位,最好能生出个什么事端来,让他从今往后再也回不到朝堂上。
那么问题又来了,前阵子是谢槐玉给她赔不是,好声好气哄着她回国子监。
现在人家把台阶都给撤了,江窈总不好亲自铺个台阶走下来,这算个什么事啊。
江窈又琢磨了一遍当时谢槐玉留下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当时有话没有说出口。
如果说堆雪人算赔不是的一部分的话,江窈倒是可以踩着这个台阶顺势回国子监,可谢槐玉压根一个字都没提过,更没说是堆给她看的。
郑岱这一日刚从寿合宫请安出来,途经凤仪宫时忽然止住了脚步。
连枝愁云密布的正对着底下人训完话,要他们见了公主一概不许提凤仪宫外头的事情,只捡好听的说。
“怎么回事?”郑岱忍不住出声。
连枝循着声音看过来,朝他行礼:“郑侯爷,并不是什么十分打紧的事,只是殿下这几日古怪得很。”
郑岱心下了明,问道:“可是又有不长眼的惹殿下不高兴了?”
连枝犹犹豫豫,又不知该如何回绝郑侯爷的好意关心。
“本侯去瞧瞧她。”郑岱话一出口,心下却后悔不迭。
好在旁边拦出一只手,江煊抢他一步进了凤仪宫,这才转身朝郑岱颔首示意:“郑侯爷大婚在即,贸然进凤仪宫委实唐突。”
郑岱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