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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城的国师府中,叶然坐在一张木椅上,他身前的桌案上放着两杯清茶。
茶水正热,袅袅烟气从中升腾而起,幻化为鸟兽,又或化为虫鱼,再或是大商王朝各处风景,种种变化令人目不暇接。
“好一手驾雾之术。”
有道人自国师府的大门而入,他身着大红道袍,如一团火焰,炽烈而夺人眼目,让人即便是在茫茫人海中也会第一眼就注意到他,并再难把目光移开。
令人惊诧的是,这道人衣着如此显眼,除了叶然之外的其他人却对他视若不见,对其所说的话也有若不闻。仿佛这人的存在只是叶然的幻觉,是叶然一个人犯了癔症。
果然来了。
当神识感知到这道人之时,叶然便知道对方是谁。他在心中暗道一句,伸手示意:“道兄请坐。”
那道人也不客气,大刺刺的在叶然对面坐了下来,两人就隔着一张桌案对视。
桌案上的清茶升腾起的袅袅烟气不偏不斜,正好就在两人视线交汇之处。
当叶然与那道人开始对视的那一刻,清茶升腾起的烟气就出现了变化。那道人身前的幻化为一柄利剑,而叶然身前的就复杂了,山川河流,鸟虫人兽,更有各种在封神世界的人看来是妖族的奇怪生物。
一个至简至诚,一个却是变化万千。
前者一目了然,后者却纷繁复杂,让人眼花缭乱。
一个是一,一个是万。
通过这变化的烟气,两人已经明了对方的道。
但是,明白是明白,这还远不算完。
那道人身前的利剑缓缓的朝前移动,剑尖直指叶然。
叶然身前烟气所化的种种事物纷纷朝那利剑撞去,那万千事物化作怒吼的野兽,扑食的苍鹰,又化作万马奔腾,鲜花盛开,火山爆发,江河决堤,大海咆哮……等等,凡是世上存在的,这里面都有。世间百态,万物变化,尽在这小小的方寸之间。它们上一个被利剑刺破,消散无踪之后,破灭无痕,下一个立刻接上,阻于那利剑行进路上。
这是两人之间试探性的交手,道人试图以一破万,行那一剑破万法之举,而叶然做的则恰好相反。
以一破万?
那我就化身十万,百万,千万,看你能破得了多少。
你能斩得了天下苍生,能剑劈山河,还能斩得了世界本身?
你之剑再锋,再利,却始终是世界的一部分,想劈开世界好比一个人抓住自己的脚试图把自己举起来,你觉得可能吗?
脸上无波无澜,叶然心中却泛起了一丝笑意。
别看对方的利剑在不断前进,但只有叶然与那道人才知道,这利剑前进的速度在不断变化,力道也在不停的削弱。按照它现在的势头继续下去,不等这烟气幻化的利剑触碰到叶然,它便无力前进,甚至连自身的存在也无法维持。其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如同被它刺破的山河鸟兽,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过虽然道人伤不了叶然,叶然却也无法伤到那道人。
从两人交锋的画面就可以看出,道人占据的是攻势,随时可以抽身而退,叶然却始终处于守势,护住自身有余,其他的却是有心无力。
我诸多机遇加身,又能借助聊天群和小一在万千世界中寻找机缘,却依旧不如只能在封神世界打转中的他,老牌圣人果然厉害。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虽然不是正式交手,但这一番试探已经能看出足够多的东西来。
那道人见破不了叶然的防御便不再纠缠,他哈哈一笑,道了一句“道友好手段”后,却是伸手端起了叶然身前的清茶一饮而尽。
叶然拱拱手:“道兄谬赞。通天教主有教无类,创下如今的三界第一大教,金熬岛万仙来朝,令人神往。”
随后,他也如那道人一般,端起对方身前的清茶,一口喝干。
清茶只是寻常的清茶,其品质很普通,但其中蕴含的东西却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受得起的。
茶水入喉,叶然只觉吞下了一柄冰冷的长剑,那森寒与锋锐似要割破他的喉咙,搅碎他的内脏,破坏他身体的一切后再破体而出,端的是可怕无比。就仿佛叶然饮下的并非清茶,而是蕴含通天教主所有剑道体悟的一击。
体悟?
没错,就是体悟。
桌上的两杯清茶早在叶然与通天教主交手之时,就已经被他们注入了各自的体悟,也就是某些修行者所说的道韵。
圣人亲手注入的道韵,蕴含的便是这位圣人在道途上的体悟,饮之则等于重新随圣人走一遍道途。如此的大机缘,哪怕是个凡人,也能立地成仙成佛,而且还不一般的仙佛。若是仙佛饮之,能够看到那圣人道果也未可知。
当然,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饮茶之人可以成功的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