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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2 / 2)

只是武将功成名就,上位者名流千古的趁手工具,谁又会去哀悼战争之下倾覆掉的家族,去为流离失所的百姓道一句不公。

鱼听雪长长地叹了口气,面容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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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未央宫。

满室烛光照亮了大殿,王后一身殷红常服仰卧于贵妃榻上,不见一丝皱纹的眉心紧蹙着,神色忧思,纤细侍女立于身后替她揉着太阳穴,动作轻柔。

她蓦然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神色愈发烦躁,美目瞬间睁开,一把挥开了侍女的手。当即坐起了身,一侧的茶盏瓷瓶被掀翻在地,四分五裂。

“娘娘息怒。”侍女嗓音不由发颤,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深深地伏下了身子。

“去,看看殿下回来没有。”王后嗓音尖锐刺耳,一双丹凤眼如利刃般望向侍女,仿若她便是自己最恨的那人,要用眼神一刀一刀将她活剐。

侍女单薄肩头不断发抖,刚要起身,便被来人打断。

“母后何以生如此大的气?”拓拔野人未至声先行,洪亮嗓音从殿外传来,紧接着高大身躯跨过了门槛。

王后瞥了他一眼又躺了回去,厉声喝道:“滚下去!”

侍女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拓拔野大剌剌地走到一旁坐下,抓起宝石般的葡萄抛向空中,又张开嘴接住,全然不将王后的怒气放在眼中。

王后见他如此浪荡模样,原本压下去的火气再次冲上天灵盖,伸出涂着艳红蔻丹的手指指着他就骂。

“你还有心情吃葡萄,你知不知道今日宴席上你父王要册立拓拔旭为太子!你就看着半个月后这漠北还有没有你拓拔野的位置!”

拓拔野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掏了掏耳朵,与王后一模一样的眸子中满是阴狠,“母后生什么气,这储君之位,他有没有命坐还不好说。”

王后揉了揉眉心,语气虚弱了几分,“你今日去见你舅舅,他如何说的?”

他嘴角勾起笑,可这笑愈看愈渗人。语气带了几分得意道:“舅舅说,下任漠北王非我莫属。”

王后睁开眼看向他,面上怒气散了些,略显语重心长,“你舅舅既如此说,那便是有所把握,你莫要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

她顿了一下,不知想起了什么,神情再次变得阴毒,语气森然,“千万别让那个贱人踩在我头上,也莫要让那贱人生的夺了你的位置。”

“母后放心,儿臣定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拓拔野说着,起身走到她身侧替她按着额头,安抚道:“那对贱人活不了多久了,母后就放宽心,等着做太后吧。”

王后露出笑来,自宴席上便郁结在胸口的气终于得以吐出,面容再次恢复了妖艳,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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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时间转眼而逝,西楚使臣已在前日抵达呼兰城,被安置在使馆中暂做歇息。

院内东南侧有一处蔓延了数米的葡萄架,是夏日纳凉最好的去处。弯月高悬,银白月光透过葡萄叶子间的缝隙洒下,自成一副光影画卷。

鱼听雪用过晚膳,便拿了古书坐在葡萄架下纳凉。虽说明日便是她与拓拔旭的大婚,可她这个新妇却浑似与她无关,悠哉悠哉。

不仅如此,一侧的石雕桌凳上还放着一个天青色瓷瓶,正是拓拔旭前些日子送来的“晓山青”。这个酒甘冽却不醉人,深得她心。

读至深奥处,便停下来小啜一口,细细咂摸其中意味,若是琢磨不透,便拿起一侧的狼毫仔细标注,过些日子再来研读。

只是她尚未享受多会这悠闲光阴,便被一个意料之中的人打破了宁静。

柔妃带着一众宫人和礼品走进了昭宁殿,见正殿内不见她的身影,问过了山奈便寻来了此处。

“听雪,”她站在一侧盯着她俯身桌案的侧颜静静瞧了半晌,才轻柔喊她。

鱼听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了神,抬头见是她便将书放在一侧站起了身,笑着迎了上去。

“娘娘您来了,”她扶着柔妃坐在了石凳上,喊来山奈上了茶水点心,温润笑着陪坐在一侧。

柔妃的到来在她意料之中。只是不知明日大婚,是否也能如她所料一般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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