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鱼少煊一脸了然的模样睨了他一眼,揉着她的脑袋道:“我知道,父亲给我传信说你坠了崖,我托人去搜救,没有找到你的踪迹,就知道你没出事,不过父母亲都很担心你。”
鱼听雪低下了头,搅着手指愧疚道:“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胡说什么呢?”他拍拍她的肩膀,转头向远处的玉门关望去,眸色深深,意味不明,“什么原因大家都清楚,听雪,别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拓拔晗看到两人熟稔的举动,脸色愈发寒凉,冷着声道:“你还走不走了?”
鱼听雪还未回话,鱼少煊便要将她往回拉,边走边道,:“不走了,我会上书陛下,另择公主前往漠北,你自己走吧。”
“你让她自己说,”拓拔晗拽住她的另一只胳膊,淡淡瞥他一眼,问她:“你要去哪里?”
鱼少煊见状一把拍开他的手,也停了下来等她的回答,安慰她道:“听雪你别怕,我即刻上书陛下请他另择公主和亲,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你去和亲。”
说完他一脸自信地等着她的回答。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自小便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怎么会愿意舍弃熟悉的故土和父母亲,去做那劳什子的和亲公主。
可鱼听雪缓缓扯下了他的手,低声道:“哥哥,我想去漠北。”
拓拔晗嘴角勾起笑,张扬又恣意,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大公鸡。
鱼少煊却愣住了,随即想到什么又安慰她,“不用怕给我惹麻烦,我驻守边境多年,不就是希望你们都能安稳生活吗?”
鱼听雪摇了摇头,抬头带着希冀地看着他,温声道:“哥哥,你懂我的。”
鱼少煊脑子“轰”一声,想起了她年幼时曾问自己,“哥哥,为什么只有男子能科考,而女子却不能?”
他当时从未思考过此类问题,也被这句话问住了,便敷衍道:“因为男子比女子聪明。”
当时她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疑惑,却没有再多问。只是从那以后,妹妹的课业便始终名列前茅,得到了迂腐老夫子的无数夸赞。
可她一个人远去异国,他终究放心不下,还要再劝她,她却晃了晃他的胳膊,撒娇道:“哥哥。”
他暗叹一口气,知道劝不住她。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尽量保证她的安全和地位。
他转头朝拓拔晗说:“要带她走也行,拿出诚意来。听雪是以昭宁公主的身份远嫁漠北,她总不能这样跟着你鬼鬼祟祟地回去。”
“她必须以公主的规仪,风风光光地进入漠北,谁都不得怠慢。如果做不到,谁说也没用,强留我都会把她扣在这。”
鱼听雪闻言笑了起来,哥哥自小便疼她,从不愿意让自己受委屈。
当时那些同窗嘲笑他连自己妹妹都比不过,他却一脸骄傲地问:“你有这么厉害的妹妹吗?”
可虽说此事是对自己有利,但以拓拔晗目前的状况,只怕是没办法达到要求。
“哥哥,”她刚出声,想说几句好话。却被拓拔晗打断了。
“这是自然,我们求娶的也是公主,”他看向鱼听雪,语气散漫,眸光却郑重,“自然该以公主的规仪接她回去。”
鱼少煊讶异地一挑眉,倒是没看出这厮如此好说话。
与此同时,北方传来马蹄响,听声音竟不下百人。
怎么回事?漠北发兵了?
鱼少煊将鱼听雪护在了身后,紧紧盯着声音的来源,她从旁边露出个脑袋,亦向声音来源处看去。
拓拔晗瞥她一眼,嘴角露出几分笑意,转身望向北方。
伴着黄昏的最后一丝余晖,一支整齐划一的黑甲队伍进入了所有人的视野。为首者是极为年轻的一男一女,二人面容相似却各有特色。
女子以貂覆额,面容明艳昳丽,张扬又充满野性。男子身披狐裘,面容俊朗帅气,内敛又儒雅。
鱼听雪微愣了一下,看向站在马儿旁边的拓拔晗,怎么感觉是他的人?
他一边安抚着躁动的马儿,一边盯着愈来愈近的队伍。
距离不足百步之时,那名以貂覆额的女子冲这边挥着手,嗓音洪亮喊道。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