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救我!”
吕芳的求救声打断了李斯的思绪。
他故作为难道:“少公子允你七日,你七日炼丹给他便是,何故如此慌张?”
吕芳心想,你特么拿了我的明珠,现在又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嘴上却道:“相国有所不知,陛下所服丹药是师门定式,不容篡改配方,下官若依法炮制,成色大小相同,必被少公子当做毒药对待。”
“最为关键的是,他居然知道丹药之中的丹砂成分。”
“什么?这不是你们的秘密吗?”
“没错!可现在,马上就不再是秘密了,他甚至知道我们丹砂的来路,是从巴蜀的寡妇清手中购得。”
“这怎么可能?”
李斯也陷入迷惘。
在他的记忆中,皇长孙子婴除了这次,再没有离开过咸阳城。
一个禁足在幽深宫墙之内的纨绔子弟,哪来那么灵通的消息?
“相国大人,您就不必拿下官消遣了,家师曾说过,以丹砂为药引,是您跟中车令大人跟家师共同协商的结果,大家所图相同,下官恳请……”
“闭嘴!”
李斯俨如被揭穿隐私的小偷,训斥吕芳的同时,目光警觉的看向帐外。
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他亲自起身到帐外查看。
确保万无一失,这才箭步回到案前坐下。
吕芳说的没错!
给始皇帝嬴政提供的‘仙丹’配方,是他跟赵高联合给炼丹师们推荐了丹砂这个药引子!
他们要弑君。
自从始皇帝过了春秋鼎盛之年,龙体每况如下。
他们篡权的念头就在心底滋生了。
最大的诱因便是长公子扶苏跟他们不和。
而蒙恬也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扶苏继承皇位。
皇家的斗争是血腥的,官居一品的大臣们在这个赌盘之内也都是孤注一掷。
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胜则继续保有家族的显赫。
败则成为冢中枯骨,门阀族人皆被斩尽杀绝,或远赴边陲为奴。
既然吕芳知道当初大家形成的默契,李斯便不再虚以为蛇。
“本相自想救你,只是那子婴近来性情大变,超出了我等预料,他如今变成我们最棘手的问题了。”
李斯说的这一点,吕芳也承认。
谁让子婴受宠呢。
皇帝陛下几乎对他放纵自若。
有陛下仰仗,谁又能拿他奈何?
“相国勿忧,下官有办法,只是能否成功还得仰赖相国大人施以援手啊。”
“你有办法?”
李斯原本紧蹙的眉宇稍稍放开了几分,忙道:“你且说来。”
吕芳看了看帐内的格局,目光落在李斯身后那面屏风之上。
那是先皇赐给李斯的屏风虎跳涧。
勉励李斯追随帝王九死一生的功绩。
可是……
现在李斯不思忠君报国,却一心想着窃取始皇帝嬴政的皇权。
吕芳心神恍散。
他也有他的顾虑。
如果他把自己的方案和盘托出,万一李斯将那套‘恩将仇报’手法作用在自己身上。
那便是自作孽了。
“放心,你接下来所说的一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李斯将袖袍之中的南海明珠重新拿在手中,细心摩弄了起来。
吕芳彻底放下芥蒂。
“相国大人,下官有一故交,如今在定陶城落脚,下官今日本该去与他会面,奈何给陛下敬献丹药耽搁了时辰。”
“眼下陛下让内卫盯着下官,已是无暇抽身。”
言及于此,李斯已经明白了几分。
不就是帮你找人吗。
关键那人靠不靠谱?
能不能行?
似乎看出了李斯的顾虑,吕芳说道:“我与他乃八代至交,他精通阴阳五行,摸骨查相以及风水堪舆,若有他助我一臂之力,我等大业可成。”
李斯犹豫半晌,问道:“那人姓甚名谁?”
“莫云生,他曾是稷下学宫的门生,只不过所学颇杂。”
吕芳提到自己的好基友,脸上既有欣喜也有无奈。
在外人眼中,他那挚友是全知全能。
在吕芳眼中,那特么就是无一门精通,样样都是半吊子。
不好听点,跟他一样属于故作高深的勤奋型英才!
但眼下,也只能靠他了。
“这不难,本相这就派人去见他。”
李斯答应的很痛快,按照巡游的行程推算。
陛下至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