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公主的部分,多了些留白。使得看客们的注意力无法全然聚集,倒更能衬出她人来。
高堂之上,宋缙的目光,大大方方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温娩今日未施粉黛,面颊白里透着淡淡的烟霞色,眉与唇都较那日颜色淡些,却愈发显得那双眸子明亮夺目,似黑曜石一般,漂亮得令人挪不开眼。
这双眼好看到了极致,世无其二。
宋缙愈发确信,自己从前定然见过。
或许,是她也忘了。
温娩于舞道天赋异禀,她习舞时间不算太长,却已有大成。她的舞形神兼备,不单单是视觉上的享受,更能教人感受到她所想传达的情绪与意志。
这样好的风采,一舞毕,竟教人生出了几分恋恋不舍来。
宋绡长叹一声,说:“霏霏,你若当真能跳得似这般好看,哥哥我今年每月都带你出宫一趟。”
此话一出,可给宋霏霏乐坏了。
“你们都听见了,回头可要为我作证,不许他不认账。”
再问起此舞如何,得到的答案可想而知。无非是“好”与“甚好”。
排完这支舞后,温娩才算清闲了不少,至少不用再时时刻刻想动作。空下来之后,她便要好好琢磨一下,该如何完成她进宫的本来目的了。
——首先,她得设法见到太子。
想见太子并不容易,虽同在宫中,太子却是在东宫,她不过一个舞姬,即便是奉公主口谕入宫,也没理由往东宫去。
难办。
怎料,还不待温娩想出个所以然来,宋缙便又来了,这可真是老天助她。
不巧的是,宋缙来长秋殿里的时候,她刚好累了,正倚在练舞的侧殿里、那张美人榻上睡着,故而未曾同他碰上面。
宋缙只是路过金泉宫,昨儿个分明刚来过,可今日不知怎的,脚步一转,又无缘无故进来走了一圈,说是来看看公主舞跳得如何了,命尤鸣先行离开。
他一迈进长秋殿的大门,便被宋霏霏缠上了。
明日便是上元节,民间每年这时会在长街上举行灯会,家家户户皆会放上一盏天灯,以求今年平安顺遂、皆得所愿。
宋霏霏最爱凑热闹,央着宋缙带她出去玩。
“我出一道灯谜,你若能在明日我出宫前猜对,我便带你出宫。”宋缙眉眼清冷疏离,一副全然不管宋霏霏死活的模样。
“说话算话!”
“‘默许出头现雄心’,打一字。”
宋霏霏哼了一声,道:“本公主定能猜出……”
还未待她说完,青思匆匆忙忙闯了进来。
“公主殿下、太子殿下,侧殿走水了!”
宋缙蹙眉,忙问:“殿内可有人?”
金泉宫唯她的长秋殿有人,侧殿和偏殿长久无人居住,故而也未曾派遣过宫女照看。
“尚不清楚。”青思如实说。
宋霏霏倏地一拍桌。
“坏了,温娩好像还在里头睡觉呢!”
温娩并未配有宫女,宋霏霏若不在那儿,旁的宫女大抵也是不会往偏殿的方向去的。以至于走了水,也没能被人迅速察觉,直至浓烟四起才引了旁人注意。
外头宫女太监们一个接一个地往这儿跑,抱着水桶便往上泼。
见两位殿下过来,连忙来拦。
“殿下,那边危险,千万离远些。”
宋霏霏忙问:“可曾见到温娩?”
底下人面面相觑,这便是没有。
侧殿里,温娩是被呛醒的。
她接连忙碌了好些天,昨夜也没能睡好,方才困意上涌,委实累得不行,就着美人榻便沉沉睡了过去。谁知再睁眼,四周竟已然成了一片火场。
她心中害怕,却仍强撑着尽量镇定,高声求救:“救命啊!有人吗?”
耳边噼里啪啦声不断响起,使她全然听不见外头的动静。
外面的人却能听见她的声音。
宋霏霏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活着。
“快来个人,冲进去将她救出来!”
却无人回应。
宫里上上下下都是太监宫女,力气有限,得寻个侍卫来才行。
宋霏霏看向宋缙,问:“你那个小侍卫呢?”大约指的是尤鸣。
“他今日没跟来。”
“平日里像你的跟屁虫似的,一到关键时刻便不在!”宋霏霏心急如焚。
宋缙眼看着火烧得越来越大,眉头紧锁。
最终,他拦住一位小太监,将其手中的木桶抢了过来,从自己头顶浇了下去。
宋霏霏正着急着,便看见宋缙把自己淋成了落汤鸡。
下一瞬,他掀起一片湿漉漉的衣角来捂住口鼻,骤然冲了进去。
“三哥哥!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