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轻垂下头,良久,一滴晶莹的眼泪从她的眼中滑落出来,砸在了手背上。她看起来像是一只被飓风掀走了家园的小鸟,惶然没有归巢,整个人都快要碎裂了一般。可是,自始至终,她没有从刘阳手里拿回那个黑色塑料袋。
无论如何,童轻能做出这种事,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刘阳不再追问,而是拍了拍童轻的肩膀,似乎像是要给她传递信心一般:“无论如何,谢谢你的礼物。”
(2)
一只手从后面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本来在卖力地搬着药,被这么一吓,满手的药都撒在了地上。他回过头去,看到拍自己肩膀的人却是楚陆。
两人在药房后的储藏室里,这里被用来当成药品库房。楚斯叹了口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哥,你这么吓人干什么啊?背后搞什么偷袭。”
“我刚刚找不到你,还想问你在这里干嘛。”楚陆回答道。
楚斯指了指地上散了一地的药:“在工作你看不到?”
“停了你手头的事儿,这些事情会有人来做的。”楚陆言简意赅地说。
“我不做这种事情,那你收我当帮工干嘛?我不就是你眼皮下的廉价劳动力吗。”楚斯嘟嘟囔囔地说,却见楚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楚斯。楚斯接过照片,端详着照片里的人,一头雾水地问:“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人是谁?”
“这才是我给你的工作,”楚陆说,“接下来几天,你要帮我跟踪好这个人,有任何动静随时汇报给我。”
楚斯的嘴巴张成了“O”型,实在搞不清楚陆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昨天楚陆对他威逼利诱、严加恐吓不说,今天又让他自由行动?要知道,昨天他可是被楚陆锁在药房里一夜,在行军床上睡的觉。想到这里,楚斯说道:“你这么放心我行动,就不怕我出门就找警察,把你的事情抖露出去?”
楚陆却冷冷笑了一声,指了指隔间的方向:“我说过,不听话的话下一个就是你。”
楚斯瑟缩了一下,随后又气呼呼地说:“拿我当三岁小孩?我才不信你会把我也杀了。”
“你可以试试。”楚陆心平气和地说道,似乎对楚斯的威胁毫不在意。趁着楚斯跳脚的空档,楚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扔到楚斯的面前。塑料袋里,是一块块白色的冰片。而楚斯一看到这个塑料袋,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张牙舞爪地定在了原地。
“昨天趁你睡着,在你身上找到的。”楚陆说。
楚斯还没来得及抗议楚陆龌龊的手段,楚陆便继续说道:“你之前找爸要钱,就是为了买这个吧?这个剂量,已经够把你再送进去了。”
楚斯瞬间偃旗息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他嗫嚅着说:“你,你要我做什么,我答应你就是了。”
“很简单,你替我干活,我们彼此保密。”楚陆说,“另外东西我没收了。”
楚斯一听“没收”两个字又要闹,楚陆冷冷地打断了他:“我是药师,你要是犯了瘾,我还有药帮你。但你不听我说的,那就只有鱼死网破。”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楚斯还是败下阵来。他紧紧地抿住嘴巴,捏紧了手里的那张照片:“成交,我听你的就是了。”
楚陆转身出门,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地址已经发你手机上了。”
楚斯离开后,楚陆到门口把“歇业中”的招牌挂上,随后又走进了那个阴暗的小隔间。
昏暗中,他拿出手机,点开了手机中的一个隐藏APP。APP先是缓存了一会儿,然后出现了一幅画面,那是监控画面,画面里正是楚陆和童轻的家。画面的画质有些模糊,可见拍摄的设备比较便携。画面中,一楼的客厅里空空荡荡,厨房和餐厅里也空无一人。童轻一般办公都会在一楼,可是她的身影却没有出现在任何地方。
她一定是又出门了。
楚陆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看向墙壁,荧光笔写着的三个日期像是夺魂索命的咒语,在黑暗中肆意地喧嚣着。在最后一个日期3月15日的旁边,正是童轻的照片。
而在第一个日期,2015年10月14日的旁边,则是谭美美的照片,胖胖的谭美美冲着镜头笑得天真无邪,脸上洋溢着高中生的快乐和害羞。谭美美照片的旁边,则是一团皱巴巴的纸张,纸张很薄,边缘细碎,看起来像是从日历上撕下来的一张纸,并且已经有很多年头了。
那张纸上染了一点红色,也许是被鲜血浸润过,所以很多字迹都被晕染了。可是隐隐约约,却能看到那张纸上写了一个日期,似乎是2023年2月27日,也就是整个墙壁上写着的第二个日期。而这张很有年头的日历纸,被楚陆钉在了谭美美的照片旁边。
楚陆盯着谭美美的照片,他伸出手,划过那张照片,脸上露出了一种痛惜的神色,就像是看到了还未盛放便已凋零的鲜花一般。
楚陆拿出手机,打开和童轻的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