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武器精良,但缺少作战经验且军心不齐,同训练有序有地理优势的黑风寨众人比起来就如盘散沙,只能节节败退。
县尉见讨不到好处,怕自己被生擒,就下令残余官兵灰头土脸撤退。
岁铃嗤之以鼻带着人就追,将残余的些虾兵蟹都修理了番,把他们身上的值钱物都薅光后,才心满意足离去。
待回到寨中,天已暮色。
她饥肠辘辘想去吃些饭菜,却被厨娘告知需得经过寨主同意方可用食。
“……”岁铃懊恼地抓抓头发,无比后悔方才没在山下吃过饭再回来了。
咕噜。
雌鹰般的少女只能捂住唱空城计的肚子,垂头丧气去聚贤堂挨骂。
一路从寨里穿过,跟沿途的寨里兄弟姐妹们打过招呼后,岁铃也打好腹稿准备怎么搪塞岁寒生了。
刚走到聚贤堂门口,她正要抬步走进去,听觉敏锐地捕捉到了些说话声。
“林间彼时会起大雾,不若先在林中布置些……”
是祁翊的声音。
但音量太小,听不太真切。
岁铃蹑手蹑脚往里走了几步,果然听得更清楚了些。
“可再在其上加些抹了毒的机弩,敌人误触捕兽夹等类便会放出弩箭攻击。弩箭需得数量众多,此处可用自动装置。”
“自动装置?”
“是。此装置目前仅用于……”
仅用于什么?
岁铃趴在门上,费力竖起耳朵去听屋里的动静。
然,动静没再听到,便见寒光于眼前乍现。
锋利刀刃横上了她的脖颈间。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岁铃不敢动,转动眼珠子瞧瞧这熟悉的剑,赶忙开口,“爹,是我!”
“舍得回来了?”岁寒生这才瞧见是岁铃,他收了剑,眉宇间怒意隐现。
岁铃摸着脑袋嘿嘿笑笑,生怕挨骂赶忙转移话题,“爹,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寨中今日机关陷阱损失惨重,祁翊恐他们会偷袭,正与我商量该如何将他们一网打尽。”
她眨眨眼,听出了话语中的重点,喃喃自语道:“……原来他叫奇异啊。”
岁寒生:“?”
岁铃绕开岁寒生,朝桌案前正在画图稿的祁翊走去,故作生气叉腰,“我虽将你强带回寨,但并未伤你分毫,你今日那箭竟下了狠心要置我于死地!”
“听闻你打遍贼匪无敌手。”祁翊头都未抬,只是淡然地说了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岁铃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你既能打遍江南贼匪无敌手,总不可能连我这一箭都躲不过。
很好,算是在变相且隐晦的夸她了。
岁铃心中暗喜地摸摸鼻子,哼哼着说:“还行吧,也不过是区区江南第一而已。”
祁翊提笔蘸墨,并未再回她。
“……”岁铃趁他落笔前,将纸张抽走藏到身后,“不过你这书生怎生还会箭术?”
瞧着她不像是会轻易将纸张还给自己,祁翊眉心微蹙,坦言道:“君子六艺需得学射礼。”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他会武……想法还未落定,背在身后的纸便被抽走了。
岁寒生将纸张递还给祁翊,睇了眼岁铃,“若无事便去同他们削箭矢。“
“我不想……”到嘴边的话还未说完,岁铃对上她爹的神色,深觉又得挨骂,便赶忙改口说:“那我先走了。”
说着,她就一步三回头地离去。快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补充了句:“奇异你今夜若无处去,可来我房中睡。”
祁翊:“……?”
“你给我滚出去!!!”岁寒生握紧拳头,怒吼。
耍完流氓的岁铃吐吐舌头,心满意足地撒腿溜了。
徒留下岁寒生警惕瞪祁翊,似乎他但凡起了半点歹念都能一刀将人给剁了。
然而祁翊眼皮都未眨动一下,坚定地握笔画图,“机关需得尽早布置,日出前我会将成品完工。”
听到这话,岁寒生总算是露出欣慰笑容,他伸手拍拍祁翊肩膀,“不错,倒有几分清鸿当年风采。”
“……”祁翊眼睑颤抖,握笔的指尖微微收拢。不过眨眼功夫,他又恢复原先的冷淡,专注于纸上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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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铃带着黑风寨众人制作了一个晚上的箭矢,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跟人交接后方才打着哈欠去睡。
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地动山摇的抖动给震醒了。
她检查了下腕上的暗器,飞速披上衣服拿起武器跑出房间。
只见是山下密林中燃起直冲云霄的,滚滚焦黑浓烟,
“……这是怎么回事?”岁铃生怕是寨子遭到袭击,忙跑去院子去同他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