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乘风嘚瑟叉腰,“阿铃你关心我脑子,你心里果然有我!”
“我有你他爹的十八代祖宗!”岁铃忍不了了,从栀子手里接过狼牙棒,冲上去就是对谢乘风一顿狂揍。
谢乘风捂住脑袋,嗷嗷在院里逃窜。
“你们在做什么!”
吵闹间,突兀地有声怒吼从众人身后炸起。
众人齐齐回头,便见门口站了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他满面胡须瞧不清容貌,只留双不怒自威的骇人虎目,瞧着就令人双腿发软、浑身发沭。
远处围观的寨众脊背发凉,赶忙捻手捻脚迅速散开,各司其职回各处。
离男人最近的谢乘风收敛起嬉皮笑脸,挺直腰杆作揖,“寨主。”
黑风寨寨主岁寒生扫了眼谢乘风,吩咐道:“乘风,你带一队人前去协助大壮突袭。”
谢乘风应答了声,匆匆抬起脚步朝院外跑。
跑出几步后,他还不忘回头敌意满满剜刮了一眼站在岁铃身侧默不作声的祁翊。
祁翊没理他。
“……”谢乘风想冲上去给这小白脸一拳,但碍于岁铃和岁寒生都在,只能攥紧拳头愤懑离去。
庭院中很快便只剩下岁铃、岁寒生和祁翊三人。
夏日余温还未彻底褪去,山间清风夹杂热意徐徐而过。
岁铃却觉后背发凉,美眸骨碌一转,拽住身边的祁翊也要悄悄开溜。
“又跑去山下玩,今日的书可都读完了?”岁寒生突地开口询问。
岁铃背脊一僵,颓唐叹气止住脚步,撇撇嘴道:
“读完了。但是——”
似是想到什么,她回过身,奋起精神道:“但是爹,我觉得读书没用。如今战争频起,就算书读的再多,等刀架在脖子上,我对着敌人背书他又不会放过我。”
“对了,爹你看,”说着,岁铃一把抓过身边的祁翊,嘚瑟说:“这就是只会读书的下场!但凡他会武功,都不会被我抓来当压寨夫君了。”
人都被带到眼前了,岁寒生这才发现岁铃身边还有个祁翊。
将对方上下都扫了一眼,岁寒生最后将目光紧锁在祁翊的脸上,沉默几息后,他凌乱胡须抖了抖,开口:“长安来的?”
祁翊面无波澜抬起眼睑,寡凉黑眸对上岁寒生,并未作答。
岁寒生也不怒,只是用鼻息冷哼了声,“你衣裳上的刺绣是长安云裳阁绣娘独创绣法,全曜国仅在长安出售。还有你腰间的玉佩……”
他顿了一下,声线轻了几分,“祁清鸿是你何人?”
祁翊藏在袖中的五指攥到指尖发白,面上仍旧无半点起伏,“不识。”
“不识那便滚出去!我黑风寨不欢迎任何长安人士。”
“啊?”岁铃没听明白,但晓得她爹要赶走她带回来的战利品,下意识就将祁翊往身后扯,“不行,他不能走,我还要让他当我夫君的。”
“江南好儿郎比比皆是,爹回头给你挑个更好的。”
岁铃不放手,“我都瞧过了,其他人没他长得好看。”
“你就非得在这棵树上吊死不可了?!”
岁寒生恨铁不成钢怒瞪岁铃,正要骂醒她这好色之徒,院外便传来守卫焦急汇报声,“寨主,有大批官兵突破了迷雾林!”
“鱼儿上钩了。”岁寒生哈哈大笑着往院外走,走出两步,又回过眸光落在停留原地无动于衷的两人身上,吩咐道:“小子,随我来。”
祁翊踟蹰几息,扯下腰间父亲留下的贴身玉佩,抬步跟在岁寒生身后。
“?”岁铃茫然望向两人逐渐走远的背影,忙不迭小跑过去跟在祁翊身边,“我爹方才那话什么意思?你们认识?”
祁翊不理她。
“说话,我知道你不是哑巴!”岁铃气得伸手就要揍他,得亏走在前面的岁寒生发现及时,一把就将人给拽走了。
岁寒生:“身为女子,你整日这般粗鲁成何体统。”
“女子又怎么样!凭什么女子就不能粗鲁,凭什么女子就要温婉贤淑,我偏不。男子能做的事,我们女子亦能做!”
言罢,她抬起下巴睨向祁翊,放狠话:“你是我带回来的,不要以为有我爹撑腰就能狗眼看人低。你若是再这样,我就把你头拧下来喂狗!”
丢下这话,岁铃不等岁寒生发火,就抽走了她爹腰间的佩剑,大步流星举着剑朝寨外跑去,边跑还不忘喊边上围观的众人,
“姐妹们别看热闹了,赶紧随我出寨杀狗官!”
岁铃在寨内名声大,不少人都乐意听她的差遣。
随着她这嗓子一吼,原本并未分配到出寨抗敌的女子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工具,吆喝着紧跟在岁铃身后。
岁寒生在后头追着喊:“小心些,别伤着了。你们都给我护着点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