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钦带着部分玄甲军已经策马在追赶的路上，姚良伏地静听，而后立即道：“殿下！有兵马来！咱们必须赶紧撤了。”
颜色不为所动，抬眼望去，前方是一方天堑，他独自前往附近的幽静悬崖边，这里离姚良距离较远，山间呼啸着冷风，浑身湿透的尤今直打哆嗦，颜尔捂着唇咳嗽，尤今不知何故地跟在他身后。
颜尔回头，看了眼掌心的血迹：“你今日若是答应跟我走，我答应你放过萧钦。”
尤今摇头：“我不会跟你走的，我不受任何人的控制，颜尔，你我都不是个听话的人，今日我放你走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颜尔此去东凌无异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可眼前情形尤今只能让他走。
颜尔不舍地看着尤今，忽然抬手想去摸尤今的脸，尤今闪到一边，白望舒说过东凌的羌族人擅用毒，之前软骨散的教训才刚刚过去，这下更是不敢再让颜尔碰她。
颜尔放下手，尤今很聪明，得过一次教训颜尔再想骗她就难了，通过一个眼神，尤今就能猜出他想干什么。
下毒失败的颜尔仍旧不肯放弃，他等了这些年，对于尤今的执着更胜于他的命。
他癫狂起来，只有乐为见过。
尤今以为他已经动摇了，她内心深处也是希望颜尔赶紧走的。
“你快走吧！”尤今再次警告道：“萧钦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那便让他来吧！”
颜尔毫不在意地回道。
尤今不可思议地盯着颜尔，他这些年的谋划，这一路上吃过的苦，他坚持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今天，为了逃出北辰的魔爪，去往东凌吗？
“你还有什么计谋？”
颜尔轻笑呢喃道：“没有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这一面我等了五年，我与阴间的黑白无常斗了整整五年，这一去！你我怕再也没有相见之日，这一去，我怕会失去所有活着的意志。”
尤今听不清颜尔的低声呓语，只看到颜尔垂首耸立，口中慌张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离开你我会死，既然这样，我今日就死在这里！”
颜尔忽然抬头，指着前方的悬崖峭壁。
尤今瞪大了眼睛，这悬崖峭壁的下方一片漆黑，他竟然要以死相逼。
“颜尔！你发什么疯！”尤今大吼。
颜尔兴奋地朝崖边走去，尤今站在原地不敢相信地吼道：“颜尔！你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正常人干的事情他是一件也想不起来，疯子做的事情他样样不落。
走到崖边，颜尔回头：“阿今，你说的对，你我都不是受制于人的性格，可今日我偏要分个胜负。”
尤今觉得异常可笑：“你要死要活与我何干？你我本就是些儿时的情谊，加之你刚刚救了我，凭着这些值得我妥协吗？你自己发疯别带上我。”
尤今暗自责怪自己，真是见了鬼了，陪他在这里玩，她不信颜尔会这么不顾惜自己的命，他要是这样的的人五年时间里的任何一个时间他都死了。
刚要走，萧钦的玄甲军穿过小路，声音越来越近，已经来了。
姚良带着几百死士，跑到悬崖边。见颜尔站在悬崖边上，只需要一脚腾空便掉下去了。
惊呼道：“殿下！你要做什么！”
“我在等萧钦。”颜尔道。
尤今眯着眼睛回头看颜尔，他的疯病真是无可救药。
萧钦下了马，也来到了悬崖边上。身后跟着玄甲军，一部分玄甲军正在与乐为的东凌士兵厮杀。
跟着萧钦而来的也就二三百人。
“萧钦，”颜尔看着慢慢走近的萧钦，恣意道：“我颜尔的命向来是我自己的，今日我要和你赌一把。”
萧钦不屑道：“你也配与我赌？”
颜尔笑容如清风拂过，湿透的衣袍在崖风下翻飞，这一刻，他放下了所有的不甘和狰狞。笑着面对萧钦：“是你不配，我今日就是要让你明白，东方颜尔永远胜你半子。”
颜尔畅快地说完，转身跳下了悬崖。
所有人都怔住了，姚良颤抖着手，他甚至来不及说一句“殿下”。人已经下去了。
与他一同下去的，还有尤今。最后一刻，尤今根本没有思考，只在颜尔跃下时手脚不听使唤地上前阻止，随后同颜尔一起跳了下去。
萧钦双手捂着头，十分痛苦地摇着头：“为什么？灵儿，你为什么会跟他跳下去？”
萧钦不甘心，他也要下去看看。即使是死，黄泉路上他也要问个清楚。
身后的玄甲军拼死拉住他，萧钦是他们的将帅，是他们的命。
…………
崖底是一口深湖，颜尔与尤今坠入湖心。
颜尔衣袍繁重，湿了水。在湖心下沉的比尤今要快，尤今闭着气，朝颜尔的方向游过去。
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