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雷电交加,暴雨倾盆。树叶被雨滴疯狂击打着,远远看去,半山腰已经开始起雾,滂沱大雨,阴霾重重,又开始烟雾朦胧。
巴鲁打马走在前面,凭借他多年行军打仗的直觉,前方不妙。
队伍在密集的雨幕中艰难前行,唯一能带来安慰的是没有刮起大风,他们的速度并没有绛下太多。
车轮印从泥淖里压过,尤今想这场雨也许是来帮助她的,有了行军痕迹,即使陆神仙与她错过了,只要他知道她在这就肯定会在到达平江前找到她。
“我很好奇,”尤今道:“这样一支干练的军队是怎样跨上平江来到北辰覆地的,且不说他们人是如何进来的,他们身上的盔甲想要带进来也几乎是不可能。”
“不仅如此,”颜尔补充道:“他们还有援军。”
“什么!”
尤今大惊“有多少援军!”
颜尔回忆了一下:“大概上万是有的。”
尤今不可思议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怎么会骗你?凭借这两千人我就想回东凌?”
颜尔不像是说谎,尤今只觉得脊背一阵冰凉。
“平江不是沈家军一直在守?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沈其章会背叛北辰!”
沈其章在平江驻守了两年,塘朗与平江不过几十里,尤今心里清清楚楚。
沈其章一生都在为国征战,他绝对不会放任这些东凌人踏入北辰一步。
颜尔开始闭目休息,他越不想说尤今越强迫他说,“你肯定知道的,你快告诉我!”
“你可能还不知道,沈其章前些日子已经被萧凛召回盛都了,如今做主的是你那大嫂的哥哥。”
“谁是大嫂的哥哥?大嫂是谁?”
尤今激动地站了起来。颜尔缓缓睁开眼,微微叹了口气:“我本不想说的,谁让问我的是阿今你呢?”
“你大嫂自然是沈柏寒的发妻。你的闺中好友白望舒了,她的哥哥好像叫白敛之。”
白望舒竟嫁给了她大哥,尤今想到密室的那把刻有“寒”字的佩剑。原来他们二人真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尤今坐下,道:“白敛之是叛徒?”
颜尔纠正道:“是东凌的朋友。”
尤今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怕我回头去告密?”
“不是你非要问的吗?”颜尔委屈道。
尤今猛地砸在案几上:“这个白敛之,真没想到竟然能做出叛国的事来。”
沈柏寒和萧钦肯定是不知道颜尔还有援军的,他们带的人到底有多少?颜尔才两千人,他们必定不会过万。
颜尔啧啧道:“估计等你去告密,白敛之已经坐在加奉皇宫喝茶了。不过倒是连累了白家,这下估计要诛连九族,你想啊,萧钦和沈柏寒这两条命就够他们灭族了,还谈其他吗?”
“你闭嘴!”
尤今喝道。
颜尔说了不会放过他们,果然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尤今胸腔直跳,再也无法平静,她撩开窗帘宁愿看外面的雨幕也不愿意看到颜尔那张脸。
颜尔不动声色,手指骨节早已捏的发白。只要遇到沈柏寒和萧钦,他永远都是输的。
只有他们都死了!
他才畅快。
队伍在暴雨中前行了大概五公里,忽然战马嘶吼,队伍的前方队形凌乱,马儿受到惊吓原地踏步。
“怎么回事?”尤今问马车旁的乐为。
“我去看看。”乐为策马而去,不多一会儿,乐为来报。
前方有许多蛇盘桓在官道上,马儿见了蛇害怕,不敢前行。
“把蛇清了不就好了?”颜尔不耐烦道。
乐为:“左将军已经派人清理了,但是马儿还是不肯前进,派出去探路的步兵说往前一里内全是毒蛇出入!”
终于来了!尤今暗自窃喜陆神仙啊陆神仙,关键时刻还得靠你。
颜尔看了尤今一眼,尤今把心里的窃喜藏的隐秘,一脸冷漠地看着颜尔。
“难道没有别的路了?”颜尔问道。
巴鲁这时策马上前,道:“好好地官道上怎么会有这些毒蛇出入?怕不是陷阱!”
众人沉默,尤今开口道:“崖中岭是什么地方你们没打听过吗?毒蛇群集而出有什么奇怪的,这里凶兽成群到了晚上更可怕,而且崖中岭是草药盛地,也许因为下雨,这里某些药草味刺激了蛇群,所以他们在搬迁而已。”
“等上几个时辰就好了!”
巴鲁扬着眉道:“等?等死吗?西南方有一条小路,从这里绕过去。”
尤今暗爽,你这个瓮中鳖,任你是战神转世,这一次也要吃瘪。
大部队朝着西南方向继续前进。尤今掀着车窗帘一直看着外面的风景,雨水打湿了她的一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