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今仿佛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儿时,回到了他们一起在太学院读书的日子。
屋外有鸟雀的声音,尤今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窗户边穿着锦衣华服的高瘦男子正背着她在轻抚手中的信鸽。
尤今有短暂的记忆缺失,缓了好一会才把这个人想起来,过去的记忆与现在融为一体。
东方颜尔放了手中信鸽,转过身来。尤今立即闭上眼睛假寐。
颜尔缓缓坐在床沿,静静地凝视着尤今,抬起手想要整理她鬓间的乱发。
指腹轻触在尤今的脸颊,尤今猛的睁开眼,右手掐上颜尔的脖子,迅速起身,将人压在了床上,右膝抵在颜尔的左胸心脏部位,左腿撑着劲。
这一套动作下来,原本还觉得顺畅无异常的身体立刻卸了所有的力气。
左腿没了力气支撑,整个人骑在了颜尔的身上,好在胳膊还有些力量,一只手拼命掐住颜尔的脖子,另一只手臂支撑着不使她整个人贴在颜尔的身上。
颜尔双手并无反抗任由尤今这般掐着他。
“你最好把软骨散的解药给我,否则我会杀了你!”
尤今与颜尔贴的很近,她想远离却没有力气这让她更加生气。
颜尔似是十分享受,坏坏地笑着,将手枕在后脑,道:“我说了,我要把你带去东凌做我的皇后!”
尤今不使力气还好,越是激动越是无力,看着咫尺之人满脸阴谋诡计得逞的样子,甚是不爽。
无奈之下,尤今松开他倒在一侧,两人静静地平躺在床上。
尤今侧过脸看着颜尔:“我昏迷几日了?”
颜尔的气色肉眼可见地恢复,想来已经有几天了吧。
颜尔支起脑袋,深情款款地看着尤今,道:“已经三日了,往后的日子只要你不动用内力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尤今瞪着颜尔:“你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颜尔笑道:“等我们成亲的时候。”
颜尔此人喜怒无常,一直叫人琢磨不透,尤今知道他现在跟她和颜悦色地开玩笑,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阴狠的招数。
看着眼前人如此的虚伪,真是气笑了:“呵!谁要给你这个丑八怪当皇后!我怕我晚上做噩梦。”
颜尔脸色顿时阴森下来,这次轮到尤今痛快了,她想起来了起初认识颜尔的那两年,他们经常暗里较劲,这种相互嘲笑的时刻还真是似曾相识。
颜尔低下眼睛,一只手捧起披散在腰间的白发,低声道:“我现在确实丑陋不堪!你是不是很憎恶我?”
尤今爽朗的笑容戛然而止,颜尔看着她,眼底十分痛苦,他乞求地看着她,好像特别害怕尤今给予肯定的回答,其实尤今只是讨了嘴上的便宜开心才笑的,并非是笑话他。
“我没有,”尤今下意识的回答。
颜尔眼尾通红:“可你明明在笑我。”
“我真的没有!”尤今有些不知所措,颜尔怎么跟个要哄的孩子一样?
“你现在只是太瘦了,等恢复了身体,你还是那个美男子,这世上比你颜尔还美的人还没出生呢!”尤今哄道:“即便是白发也丝毫掩盖不了你那盛世美颜,甚至如那海外谪仙。”
颜尔掩不住地轻笑:“真的?”
“真的!”
“看来我要好好吃饭才是,早日成为阿今口中的谪仙。”
颜尔抬手想要抚摸尤今的脸,尤今伸手打掉他伸过来的爪子,还真是给点阳光他就灿烂。
尤今四周观察了一遍,这房间的布置很像是客栈里的上等厢房,她正色道:“现在是在哪里?”
颜尔收回手,敛去了身上的放浪,道:“这是崖州,过几日翻过崖中岭便到平江了。”
崖中岭叠峦耸立,官道上更是崎岖险峻四周环山,尤今忽然想到颜尔说过的话,一丝凉意从心底涌出。
崖中岭最适合埋伏击杀,颜尔一路上悠闲慢行,三日才走到崖州,他肯定不会放过沈柏寒和萧钦的。
“我大哥和萧钦也在附近?”
尤今很确定地看着颜尔,颜尔眼里漾着笑意:“当然,在十公里以外的地方驻扎着呢,跟行军打仗似的,估计很快就会有一场硬仗。”
萧钦和沈柏寒是朝廷重臣,他们要离京必须得到皇帝的准许,因此二人当晚进了宫,天未亮便整肃军队,策马追赶。
两日前便一直跟在颜尔的部队后面。担心逼的颜尔太紧,他会对尤今不利,颜尔也是毫无所动。
他们都明白,时候还未到,彼此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崖中岭就是他们一决生死的地方。
尤今怎么会不明白,沈柏寒和萧钦明明知道越往前他们便会越危险,可他们还是在等着颜尔先动手。
休息了半柱香,尤今能感觉到身上的疲乏已经逐渐消失,看来只要不动用内力她和普通人无异。只是没有了内力就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