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来了!”新垣沐泽听声辩位,终于确认,西南角穿大花袄的人是曹玲玲。
“我什么也没说。”令狐蠡此地无银。
而夏侯蠅要淡定多了,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在下顺天府典簿夏侯蠅,见过曹娘子。”
“三尹,听过,为人也算正直,就是迂腐曹玲玲直直地望着正手足无措的令狐蠡,“这位小捕快是?”
“小的令狐蠡。”
“方才听你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定然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夏侯典簿,不若今日让这位兄台领我去翻看档案,应该会极为精彩。”
“这—,”夏侯蠅听说曹玲玲拜访,激动地早早沐浴更衣,而讲解档案的活计本就是他的本职工作,为此他尽量将内容又记了个大概,在曹玲玲面前落个兢兢业业的好印象,万没料到会被人截胡,郁闷不已,“可令狐蠡大字都不识一个,连档案在哪都不知道,更别说内容涉密,他无权查看。”
“唐突了,那就算了,前方带路。”
夏侯蠅毕恭毕敬地伸手,“您请!”
“夏侯典簿客气,奴家受宠若惊。”
令狐蠡和新垣沐泽走在后方,内心皆忐忑。
“她肯定记仇了,要不,我明儿请假?”
“呵呵,”新垣沐泽不敢笑得太大声,安慰道,“曹娘子并非小气的人,纯纯是开玩笑而已。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亓官大人,他千叮万嘱,曹娘子爱开玩笑,人是极好的。”
“若是真的,八大居我必请你。”令狐蠡咬咬牙,又跺了跺脚,仿佛是从他身上割肉。
“那我还得感激一番曹娘子呢。”
令狐蠡嘴角抽搐兼肉痛,你为啥不感激我,是我要请吃饭。
二人一左一右朝档案处走去。
“顺天府尹和传闻中一样,果真是个高危职业,看似权力大、官职高,办个小案子便要查三代,一不小心就得罪人,哪像我们吊堂这种闲散机构,管它正黄旗、正白旗,先打了再说,哈哈哈哈。”
“您威武。”
“胡燏棻躲清闲去了吧,连我面都不敢见,是怕被我拒绝?”
“这么明显吗?”
“还不明显?”
“胡大人有更重要的事办。”
“不是还有大捕头,亓官大人也有事?”
“正是,请您出马是亓官大人的建议,与胡大人无关,全四九城通鬼神的人中,您一直都是翘楚,外界都传您是商纣王左师曹触龙后裔。”
“还有吗?”
令狐蠡耳尖,抢答道,“有,街坊都说您其实是曹吉祥的后人,看着就贵气十足。”
“胡说。”夏侯蠅脸都绿了。
“你知道曹吉祥?”曹玲玲没为难他,而是笑呵呵地边走边问。
“太知道了,他是明朝权臣,说书人都说他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完,还朝夏侯蠅使眼色,“我也经常逛天桥,听听书。”
“你很不错!”
新垣沐泽虽不了解曹吉祥,但了解夏侯蠅,祸从口出啊。
四人三步并作两步,前方便是顺天府尹的档案库。新垣沐泽和令狐蠡负责守卫,由夏侯蠅领着曹玲玲来到标志着“甲乙丙丁”系列的档案架前。
夏侯蠅从甲字号架前抽出一本来,正是记录着药引事件的全部资料。
“典簿修习的是柳公的书法,字体煞是好看,”曹玲玲对诸如此类记录文本的工作很是佩服,据说抄错一个字都必须打回重录,一般人真的做不了,“辛苦。”
“曹娘子过奖,份内之事。”
“进士出身?”
“榜眼。”
“那可有纪昀的过目不忘?”曹玲玲满意地望向他,“不若你大致地跟我说说,详细的,我待会儿自个儿再看。”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嬴家就不必说了。”
夏侯蠅会意,人也严肃认真起来,“除了嬴家,有四家在城内,一家在城外。除了城外的刽子手,其余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不支持变法的商业巨子,整个大清朝都有他们的生意,变法将直接损害他们的利益。所以这四家一直联合反对派官员阻挠变法。”
“哪四家?”
“封家大院、龙凤呈祥、江麻子刀剪铺、岑氏烟庄,都是赫赫有名的店铺。”
“都去过。”曹玲玲敷衍地回复。
“西人带来的工业革命直接影响这些老牌店铺,原因也很简单,质量更高、价格更便宜,而传统老式作坊生产效率低下 、品质不一,和西人的工厂流水线没可比性 ,几个月比不上人家一天的产量。光绪帝想变法,可以理解,叶赫那拉杏珍何尝不想,若非贪恋权势的康有为从中作梗,变法未必会不成功。当然,慈禧不会让侄子壮大自身,即便变法成功,果实也是她来摘。光绪帝根基不深,城府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