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仿佛一根刺狠狠扎在心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往后宝玉养伤这数日,黛玉闭门不出,宝钗倒是一日不落地常去关怀宝玉。
若是以前,定然有不少下人嚼舌根,少不得又要编排黛玉“冷心冷情”、“小性”、“记仇”、“不知恩”一类,可那日荣禧堂谈话泄露不少言语出去。
从前,贾府下人只从周瑞家的那里听说,当今圣上的十四阿哥对宝二爷另眼相待,自豪极了。
出去对上其他府的下人们腰杆都硬上两分。
荣禧堂谈话之事发生,才知道宝二爷沾了林姑娘的光。
贾府下人惯会捧高踩低,本来黛玉深受老太太宠爱,熙凤照顾,他们纵然知道也觉得林姑娘远来寄居,表面小心,内心还是不大敬重。
此事一出,再没人敢嚼听雨轩的舌根,凡提起林姑娘气势先弱三分。
可八卦是人的天性,更何况贾府这群闲不下来的丫鬟婆子们。
既不能说林姑娘,宝钗便遭了殃。
宝钗这些时日天天往宝玉处跑,宝玉刚挨打那天冒着大风雪,手中捧着棒疮药。
丫鬟婆子们便议论说:“从没见过这样上赶着的,一点姑娘家的矜持也没有。”
还有更狠得:“宝二爷心心念念着谁咱们都看在眼里,我瞧着,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宝钗可不像黛玉,贾府有一点风言风语她都清楚,更不能忍气吞声。
专程往王夫人处哭诉道:“姨妈,我不过关心宝兄弟,就被这样编排,孩儿恐怕是住不下去了。”
王夫人怒火中烧,当即唤了熙凤来,二话不说先责骂一顿:“凤丫头,你如今也越发不济了。
知道年节你人忙事多,可宝丫头远来是客,又是一家人,合该多照顾些。
姑娘家的名声最为重要,哪里容那群下人们多嘴多舌?”
“哎呦,我这两天手忙脚乱的,又一心顾着宝玉的伤,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熙凤脸上笑着,指天保证道:“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赃,宝姑娘既听说了,肯定有什么证据。
是什么人,你只管说名字,我一定拿了她,撵出府去,绝不姑息!”
宝钗哪里说得出来?
只能让熙凤警告了一番,以吃酒名义狠狠罚了几个爱说闲话的婆子,才勉强在面上止住这不正之风。
贾府动静闹得这般大,不关注他们家的就算了,诸如胤祯此类,当天就能收到消息。
听到黛玉为了维护自己与宝玉大吵一架,至今仍不搭理宝玉,胤祯心中满意极了,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不愧是爷认的妹妹,果然心里向着爷。”胤祯坐在四爷对面,感慨道。
四爷淡淡地瞧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今年雪势过大,京郊那块房子塌了不少,皇阿玛要我明日过去安抚灾民。”
胤祯顿了片刻,缓缓问道:“户部拨了多少银子?”
四爷瞧了胤祯一眼,总算带了点温度:“一万两。”
“不多。”
四爷沉声道:“若是只有京郊受灾,一万两省一省也够用,还有大户人家施粥布米,怎么不多?”
“四哥这是在考教弟弟吗?”胤祯轻笑了下,然后面色微沉:“京郊受灾,那直隶呢?
从未听说老天爷下雪还特地挑一块小地方。”
“可是直隶并无消息,十四弟未免杞人忧天了?”
胤祯沉默片刻,问道:“直隶总督是赵弘燮?太子爷的人?”
四爷沉默不语。
“弟弟知道了。”胤祯笑笑,然后对四爷认真道:“四哥,弟弟已经长大了,若是四哥实在操心,不如多关注关注弘晖、弘昀他们。
弟弟心中有数。”
四爷总算抬头道:“你心中既有数,整日里还不务正业?
贾家有什么好关心的,儿孙辈烂泥扶不上墙,府里只靠一个老太君撑着国公府的招牌。
已是大厦将倾,无力回天,哪里值得你耗费心思?
你若是喜欢他们府上哪个姑娘,抬进府里做个侧福晋就是,他们还敢不应?”
“噗!”
胤祯刚端起杯子饮了口茶,闻言心神巨震,口中的茶水喷了四爷一身。
“咳咳咳,四哥,对不住。”胤祯一边咳,一边躲避四爷凶狠的目光:“我就认个妹妹玩,你就能想到福晋、侧福晋上,你这思想也太龌龊了!
七八岁的小姑娘我若都能下的了手,岂不成禽兽了?”
四爷本急着回屋沐浴换衣,不愿搭理他,奈何胤祯拱火一流。
四爷强忍身上不适,一脚踢在十四身上,捉住他打:“好好好,你清高,爷龌龊,爷禽兽!
今个不教训你一顿你都不知道爷是你哥?”
“哥,四哥,亲哥,你不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