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早上是被恶心醒的,整整吐了半小时。
成霜拍着她的背:“你昨天晚上吃什么了?”
“就吃了一碗鸭血粉丝。”司月鼓着嘴。
成霜拨了个电话:“喂?齐闻,那几位专家具体怎么食物中毒的?”
齐闻在电话那头随口答道:“没细打听,好像是鸭血?你也注意点,少在那边吃不干净的东西。”
……得,又晚一步。
司月从成堆的打印纸堆里抽了一叠,作东施效颦状。成霜赶紧撂下电话:“诶诶诶,那不是废纸,是我的课题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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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司月两只耳朵上挂着一个塑料袋,目光呆滞:“我网上买了药,在配送了。”
随即,她收到了骑手发的短信:“您好,您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请看到短信后尽快联系我,谢谢。”
司月颤颤巍巍回短信:“您好,可以接电话的。”
然而四十分钟过去了,没有电话来,也没有药来。
实在是顶不住了,神体也架不住这么糟践,只管死伤大事,不管食物中毒。成霜只好扶着司月去医院。
司月蹲在路边,等成霜喊的车到了,爬上车。
成霜缴费的时候,司月蹲在窗口底下,等交完费继续爬到输液的地方。
诊断说是急性肠炎,需要挂水。
司月的血管太细,扎了七八回才扎上,手都扎青了。消炎药输了大半瓶,发现过敏,护士一看血管红了,赶紧把药撤了。
“鸭血!害人不浅!”
在病床上流下悲伤泪水的司月,发誓再也不来孤山了+这辈子不再吃鸭血。
司月的“孤山游记”中道崩殂的同时,不幸地接到了房东太太的电话,告诉她房租要涨价。
屋漏偏逢连阴雨,司月垂死病中惊坐起。
一丝不妙的预感在成霜心头浮起。只要司月开始连环倒霉,这一天一定会朝着更加崩坏的路线走去。
挂完水,在回酒店的路上,堵车了。
司月在出租车上打坐。
除了打坐和躺着,她一换别的姿势就会难受。
司机从后视镜中投来目光,犹犹豫豫地问她们是不是某些练邪功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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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月神打蔫。
回到酒店,给她们开门的是远山。
他幽幽说道:“再不回来,还以为你们被入室绑架了。”
上午成霜手忙脚乱地送司月去挂水,四处翻腾手机,柜子和抽屉都被拉了个满开。
司月躺在床上,安详地给自己盖上被子,一动不动,偶尔哼哼两声。
成霜开始收拾房间,不收拾不知道,这居然还是个情侣房间。
远山讥诮一笑:“所以,你们大老远来孤山,开了情侣房间,然后去孤山人民医院半日游?”
成霜一定要澄清自己,这只是一碗鸭血引起的灾祸!
她把远山叫到一边,附耳说如此鸭血鸭血这般。顺便提醒远山,千万不能让司月听见“鸭血”两个字,她现在见“血”开喉,一听见就想吐。
远山奇道:“真的?”
成霜:“骗你做什么?比真金还真!”
远山回过头去,不怀好意地问了一句:“司月,想吃鸭血吗?”
躺在床上的司月愣了一瞬间,忽然起身,偏过头,“哇”地一声吐在了成霜的鞋上。
成霜扑到床头,堪堪没有抢救过来她的鞋。她望向那个笑容满面的男人,怒吼:“远山!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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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司月眼睛周围红点密布。
剧烈呕吐导致的毛细血管破裂,形成了张力性紫癜。倒霉的一天还没有结束!成霜趴在司月的床头给她敷热毛巾,敷着敷着,意识逐渐模糊。
不知过了片刻还是很久,她似乎听见远山喊她的名字,随后把她抱起来,放到套间里面的那张床上。那本来是给远山准备的床。
在医院感染了流感,成霜开始发烧。
远山把她的衣袖全都撩上去,稍稍解开她的衣领,敷上冰冰凉凉的东西。
在冰敷下,成霜稍微清醒了一点,意识到她在恢复神体。
她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她旁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成霜昏昏沉沉,似乎陷入一种混沌中,问道:“你是谁?”
远山为她更换冰块,修长的手指冻得更显泛红,似乎是要耐心回答她一个无需回答的问题,“远山,当然是远山。”
她无意识地,断断续续地发音:“远……山。”
他的名字很好听,念起来的时候让人感觉很安心。
远山闻言抬头,他的眼睛里似乎有广阔天地,让人一时沉溺其中。思绪飘飘扬扬,飘到流云之上,飘到星子之间,飘到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