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不想骑这玩意儿。”
有人巴巴地过来开了副驾的车门。
祁慕接过下属递来的衣装和头罩穿戴整齐，调试声音后和程续连上了信号：“我觉得，让它安静点也很重要，叫得再响也不会减轻疼痛的。”
接收器里传来异马训练师的声音：“两位准备好了吗？”
听两人应了，异马训练师招手示意了一下，三人各自攀着梯子爬上了马背。马背上有个束缚好的金属笼，内嵌蛋形的圆罩。
祁慕也不喜欢这个交通工具，但让他爬山，可能得爬到下周去。白羽那家伙又是个百米内飞虫勿进的性子，根本没有别的途径能靠近它。
做好安全措施后，在异马训练师的指挥下，三匹异马撒开蹄子跑进了山林。
峭峰在当年的连续地动中塌得坑洼不平，后来长了树木，更是把嶙峋的山石都掩藏了下去。
白鹭半球不是没尝试过修路，勘测地形后算了算价格，放弃了，反正一年也就两三次。
而且最麻烦的不是上山，而是找到能上山的人。白羽愿意亲近的人就那么几个，还都经常不在家。
这回是赶巧，祁慕正好和白羽一起回来了。
杂乱的树木枝桠打在金属笼上，断裂的枝杈四处纷飞，又都被圆罩阻了，祁慕在罩子里被颠得三魂七魄纷飞的时候，竟还想起了顾艾——还好没带她来，不然，这得多可怜呐？
峭峰也不是完全没路，既然每年都要来一两次，那这一段山路的树木都会矮许多，如果能正常走在旧路上，至少可以少撞点树杈子，但显然，异马的性子并没有那么乖顺。
颠簸了近半个小时后，三人才抵达了峭峰山顶附近。
“唔……祁慕……下次别叫我……咳咳……”
程续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祁慕缓了缓神，应说：“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他开启两层防护，把软梯放了下去，检查了一下腰间的安全绳，开始往下爬。回头见程续没出来，还笑了一声：“你有点不行啊？”
“我晕异马！”
程续晚了两分钟才出来，隔着防护头罩也能看见他脸色苍白。
祁慕拍拍他的肩：“一年也就这么一两次，忍忍吧？”
“等我抓到他们，非得把人绑马上跑个一天一夜！”
“可是，每次都不是同一拨人呀。”祁慕笑了笑，一边检查身上的防护服，一边说，“既然受了白羽的好处，总得付出相应的报酬。”
说完，他往前走去，最后这一段路得步行，再靠近它要发脾气的。
又步行了近半个小时，身边树木倾折，一片狼藉，又被狂风扬得肆虐，差点撞他们俩身上。
以往，要穿过这样的混乱地界，大概需要半天到一天。只是这一次，祁慕走了一段便拉了程续一把：“等等，先停一下。”
两人找了个避风的山壁处停下，程续检查了周围状况，这才看向祁慕：“你不舒服？”
祁慕摇摇头，笑了笑：“一想到有人还在等我，我就懒得这么慢吞吞走了。”
程续：“……？”
“守着我。”祁慕叮嘱着，倚靠着山壁坐下并闭上了眼。
几个深呼吸后，他沉下了心，渐渐的，内视看到了全身的浓稠金雾，它们顺着血流缓缓流淌，而在他精心的操纵下，它们被拦截在了心脏处，挤挤挨挨，最后不情不愿地凝聚成浓厚的实体。
等到金雾凝聚成球形，潜藏在脑部的源核才施施然穿过血脑屏障，一头栽进了雾球中。
雾球有了祁慕的思想。
祁慕尝试着抬了抬手，雾球便凝聚出一条胳膊，在判断自己的掌控力后，他又把手收了回去，就这样以球的形态飘出体外。
身体外的世界是绚烂的，璀璨的金色光点有如星夜，只是峭峰荒芜，这星子有些稀疏。
枯枝、落叶、碎石从祁慕身上穿过，也仅仅只是将他微微打碎，又很快凝聚成形。他安静地往山顶飘了许久，终于看到了那个庞然的金色躯体。
他加快速度，雾球带出了尖尖的小尾巴，宛若彗星，一转眼窜进了白羽的躯体里，又顺着向上到达它的脑部，一时刹车不及，差点撞上它的源核。
“白羽，消停一点。”他伸出一缕源气安抚它的源核。
白羽的源核静了下来：“好久不见。你怎么这样来啦？”
“好久不见，脾气又涨了。”
“痛！”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到，你消停下，让我上来。”
“好吧。”
风沙骤歇，石头们又滚了几步便停下了，周围风平浪静，只冷不丁还有根树枝断折。
程续有一瞬的茫然，看着祁慕沉静的面容，陷入了深思，片刻后，他伸手把祁慕头盔上的落叶拂去，刚给他拾掇好，人就睁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