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年才俊,你不妨先看看,有没有让你心仪的人选,若是相中了我那不成器的哥哥也成。”
“观星监言我婚事宜迟,”她小小地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将它轻放到桌子上,“况且于我而言,八字相合、家世相当便是最好的姻缘,或许也谈不上心意与否了”
听了她的话,楼绫一脸的不赞成,认真地看着云玉镇,语气坚定地说:“云荣,你怎能如此轻视自己的心意?你如此笃信鬼神之说,却不知命运其实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又指了指天空,“你看日升日落,四时轮转皆有定时,天象之说不过是附会之言,就像八字之说一样,怎能仅凭一时之事决定一生的命运啊。”
见云玉镇面上并无触动,楼绫正要再劝,却听闻窗外喧闹四起,定睛一看,只见百姓皆作一团围起,数个骑马的身影缓缓拉近——游街的人群要到顺天阁处了。
此时,窗外阳光穿透云层,洒落于顺天阁的屋檐之上,金色的光芒与古老的砖瓦相映成趣,宛如一幅古雅的画卷。微风轻拂,携带着一丝花香,如同细语般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碎云浮金春日碧,恰如人间鹿鸣时。
楼绫好奇的看了一会,发觉行进的太过缓慢,根本看不清人,又觉得有些无趣,于是转过头和云玉镇说起话来,“我哥是榜眼,状元是徐婕妤的外甥徐意安,这个霍黎又是谁啊?云荣,你听没听过他的名字?”
说到这楼绫先摇了摇头,自己先否定了,“你不喜欢赴宴,又常在宫里,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怎么可能知道,是我昏头了。”
“不是的。”迎上楼绫惊讶的双眼,云玉镇抿了一下嘴,小声回应,“我知道的,霍黎是辅国将军的外甥,他自小父母双亡,就养在霍将军家。”
“那他怎么也姓霍啊?”
云玉镇轻轻摇了摇头,“他父亲是入赘。”
震惊于云玉镇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晰,楼绫转念一想,似是顿悟,面上挂上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云荣不会是有意中人了吧?”
“阿绫你……不是,我没有。”云玉镇连连挥手否认。
此时队伍似乎已至阁下,楼绫捂着嘴一边笑着一边微探出身子,“我倒要看看是谁让我们大虞的云荣公主如此上心!”
云玉镇阻拦不及,只能做低头状,仿佛对着自己的衣饰花纹突生好奇,待她做好了被楼绫打趣的准备,可一息、二息……静默了好一会,她正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却只听见了楼绫的呢喃声。
“乖乖,长成这幅模样。都说探花郎最俏,果然古人诚不欺我。我本以为我哥哥也就一副皮囊还说得过去,结果被比得什么都不是,这下坏了,以后可怎么讨媳妇啊。”
楼绫一边说着,一边脸也不转地拍了拍她的手,“云荣,你瞧瞧霍黎,即便是不喜欢,能不能将他收成男宠,我也能常常去看看,这长相,就着饭都能多吃两碗。”
她倒是有些不解,“你若是喜欢,为何不自己嫁呀?”
楼绫一脸沉痛,“我又不傻,过了今日,京城上下哪个贵女不知道霍黎这号人啊,我家里你也知道,破落户一个,还指望我和我哥去攀姻亲呢,哪里能争得过。不过即便能行得通,就他这长相,像个玉人似的,肯定是冷冰冰的性子,我可不喜欢。”同时微微侧头,见到云玉镇的目光终于转向了窗外,楼绫灵机一动,站起身来,向着窗外的人群挥手,大喊道:“哥,这边这边!”
云玉镇察觉到人群中有不少目光投向她们所在的方位,她还未及遮面,便见一袭月白色身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转动身形,仰首向上望来。那人的目光仿佛穿过人群的喧嚣,直抵心底,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时间在对视的霎那被骤然拉长,外界喧嚣声再不能入耳。她自重生后的所有苦楚无措在看到霍黎眉梢的笑意之时尽数消融,她本以为自己是漂浮于世间的鬼魂,如今却倏而被扯回红尘。漫长的岁月碾碎了经由爱意豢养的花朵,徒留满地狼藉的零落,无数次氤氲于心的惊艳却自尘封的胸膛绽放,白榆点染,扶光灼灼。
她最终捡起了三生的心动。
记忆如同汹涌的波涛,突如其来的眩晕与无力感侵蚀着她的身心,她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缓缓地推上了身边的窗扉。耳畔,楼绫的惊呼恍若远方的风吟,而她眼前的世界,逐渐被无边的黑暗笼罩。在这片深邃的夜幕中,她似乎看到了霍黎那轻颤的唇角,以及视线滑落下自己掌心那令人目眩的血红。
她在心底描摹着唇型,或许是公主二字罢?只是有些对不住楼绫,今日怕是将她吓得不轻,只能待苏醒后再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