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拦在他面前。
“我可以解决，不用你出面。”
至赫那股狠劲已经出来，他没有放弃。“你的安全最重要，这些小子该吃点教训。”
放学的学生们往我们望过来。
我压低声音，紧紧握住至赫的手腕。
“你相信我一次，让我来解决这件事。”
“如果横哥知道了，他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这些家伙。”
是，方嘉横总是要知道所有事情，他要至赫事无巨细地一一汇报。
我仍然试图劝住他。
“只要一次机会，如果我解决不了，我立刻通知你，请你来帮我。”
至赫眯着眼睛看那几个男生。
我放软了声音，问他：“好吗？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试一试，让我去解决问题。”
至赫终于退让一步。
我对他微笑。“只是几个虚张声势的学生而已。”
至赫上了车，给我下通牒。
“下周一，只给你这一天时间，如果你没解决，我来处理。”
他不相信我，把我当孩子看。
我不同他争辩。“就这么说定了。”
我对至赫说得很信誓旦旦，实际上，心里忐忑又不安。
可是，我不想只依靠至赫出面。
总该由我自己去解决一些问题。
就算那是令我异常恐惧的事。
始终，应该由我自己去面对。
回到学校上课时，他们已经在学校对面的报刊亭急急拦住我。
他们还不明白耐心等待的道理。
我将刚刚买下的杂志卷成筒，握在手里。
“你们想怎么样？”
那几个高个男生围拢过来。
“你既然替那两个家伙出了面，你得负责到底啊。”
意思就是要钱了。
我冷冷看着他们，悄悄去摸我藏在口袋深处的小刀。
从小到大，我一直没有改变过这个习惯。
为了保护自己。
就算如今已经有方嘉横，有至赫。
我始终没有松懈过。
那几个男生对我做手势。“你这么有钱，再给我们五百块，从你父母那儿搞到应该很容易吧。”
我努力冷静下来，观察四周环境。
我们此刻站在车水马龙的路边上，他们既然没有特意等到人少的时候拦我，说明他们没有想对我真动手，只是想吓一吓我，要到钱就算了事。
最重要的是，恐怕他们心里觉得我是女孩，根本打不过他们，也不可能反抗，无需他们出手。
无论是少年还是男人，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和自信。
他们永远不愿意相信，面前瘦弱的女孩可能会是一个怀揣致命利器，随时准备生死搏斗的人。
他们总是不愿意相信，女孩有这样极端残忍的手段。
我将手中的杂志又卷了卷。
“我没带那么多。”我打算和他们兜圈子，拖延一点时间，好给自己鼓足全部力量。“能不能过几天上学时再带来给你们？”
他们当然没信我这套说辞。
他们应该从很多被霸凌的学生那里听过很多次了。
那几个男生往前紧逼过来。
“五百块钱，我们今天就要拿到。”
有另一个男生在旁边插了话。“她每天有司机接送，不可能没钱。她在这儿拖延时间瞎扯呢，别废话了，搜她身。”
那一种愤怒和恐惧又汹涌袭来。
被父亲毒打的那些记忆碎片，仿佛被触发了开关，猛地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绪。
我握紧口袋里的小刀，只觉得浑身燥热起来。
忽然有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
“你们别惹她。”
承也正站在后面看着我们。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我身边来。
那几个男生笑起来，对他推推搡搡。
“干什么！今天活过来了？”
他们的巴掌就要落到他的脸上。
我迅速拉了承也一把，将他拉到我身后。
承也显然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把他拉到身后去。
他甩开我的手，直直看着他们。“你们不是要钱吗，找我要就行了，别找她。”
对面为首的男生走过来，扯了扯承也空荡荡的校服口袋。“钱呢，在哪儿？”
承也低头问道：“你们要多少，我去搞。”
“八百，今天就要。”
他们故意涨了价。
承也沉默了。
然后他点了头。“好，你们等着，最迟放学前，我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