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丹辰带着张太医一同回府,他一路催促车夫两次。
与其说带,不如说勉强,昨夜已去过,今日何必再去,去了也是白去,张太医自是不愿再去。
张太医又坐在了忠叔的病榻前,他并未搭脉,更未凑得太近,一脸嫌弃的样子,这一切楚丹辰都尽收眼底。
寒暄后,张太医自知,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只想速速离去。
“本将准备了好茶,请张太医前厅稍作休息。”
张太医一刻也不想多呆,要推辞,却见迎面有人走来。
姜星月因一天一夜未睡,满面疲惫,衣角处也有些许抽丝,应是刚刚在药房,不慎刮花的,她简明扼要,“太医,您确定忠叔是暑热?”
张太医向来不屑众人,若不是楚丹辰再此,他早已上手教训,“你是在质疑本官?”
姜星月顾不上男女有别,她拉起太医,赶至忠叔榻前,从衣袖中抽出锦帕,“太医你再试试,热症虽与暑热症状相似,可却大不相同。”
“放手,怎可对本官动粗”,张太医甩开对方的手。
姜星月并未在意,继续道:“太医可听过伤寒之症?”
张太医怒气冲冠,双眸夹杂着恨意,顾忌一旁的楚丹辰,并未动手,“哪里来的野丫头?”
彩云再也看不下去,“你怎么敢对……”
“都住口”,楚丹辰一声怒斥,彩云与张太医吓得统统闭嘴,“张太医莫怪,您这边。”
孙青云紧跟楚丹辰身后。
张太医自是没再言语,心里却算计着,定要向皇后娘娘告上一告。
楚丹辰亲自将张太医送至府门,从口袋里摸索着什么。
张太医虽有些疑惑,却也没多言,“下官先告辞了。”
“稍等”,楚丹辰转身向孙青云伸手,孙副将哪里懂这些,一脸茫然。
楚丹辰只好上前,亲自取下孙青云的钱袋子,一并塞给张太医。
“下官怎能收,为将军做事,本就是下官职责所在……”张太医还要惺惺作态,却被制止。
“今日之事,您莫怪,别因此事,污了皇后娘娘的耳。”
“下官明白,谢楚将军犒赏。”
孙青云还未反应过来,张太医已上了马车,“将军您可从未做过此等事,你可还说什么,谄媚不是君子所为。”
楚丹辰并未理会,大步去了兰舍。
众人到了大厅,姜星月眉头微皱,不管大家信与不信,她终是要说出心中所想,“楚将军,若我是说,此次便是热症,如同瘟疫,你信否?”
楚丹辰微怔,他未答,却话语坚定,“接下来需要本将做什么?”
姜星月深思片刻,“需找人试药……”
楚丹辰眸中有一丝惊讶,随后坚定说道:“这个本将来安排。”
姜星月已两日未眠,换了身干净衣衫,“芳若姑姑可醒了?”
彩云迟疑,语气哽咽,“姑姑还未醒。”
姜星月眼眶渐渐发红,毫无血色的面庞,像纸一般惨白,她咽下眼泪,“药备好了吗?”
“已备好,还有公主吩咐的金锭,也都一起备好”,彩云试探性问,“奴婢可否……”
姜星月立刻打断彩云,“本公主知你心意,但你不可试药!”
在姜国时,彩云曾为公主试药,试针,可就在一次试针时,星月走了神,险些酿成大祸。
彩云因此半年有余,耳不能听,口不能言。
经过公主的坚持与太医多方诊治,才将彩云治好,每每想到此事,她依旧不能释怀。
姜星月虽眼眶微红,可那双眼中,唯独没有屈服。
楚丹辰挑选了几位精兵强将,把他们聚在大厅之中,众人战成一排,却不知如何缘由。
楚丹辰端坐在正中间,并未言,可他只要坐在那里,便是不怒自威。
姜星月的语气很是平静,似乎什么也未发生,“诸位,在大家面前的是两味药,需六人进行试药。”
“暂时还不便告知,因何病,是何药,但请诸位放心,这药方绝无害人之处,只为治病救人。”
众将士面面向觎,一言未发。
“诸位,有何疑问,但问无妨”,姜星月简洁明了,未有一字无用之言。
姜星月伫立在那,楚丹辰恍惚间,像是看到帅兵打仗的将军,初次见时她是那般柔弱,短短数日,竟有些认不得了。
“请问这药,有毒无毒?”一人打断了楚丹辰的思绪。
“是啊,有何副作用,你不说何事,谁敢保证这药是救人的。”众人一一发问。
姜星月凝神注视着众人,“诸位听我一言,若是害人之药,楚将军就不会容我在此。”
众人听到大将军时,纷纷闭嘴。
她缓缓道:“但,是药三分毒,这一点我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