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对待
“阿娇,是爹爹对不起你们。”谢轩松开了林行知,脸上满是悔恨和愧疚。
林行知逼自己心硬下来,冷冷道:“所以呢?爹爹是已经休了那个要逼死娘亲的柳氏了吗?”
谢轩身子一僵。
林行知的笑容更冷了,“不是吗?那您回来干什么?还是说,爹爹您回来是通知我娘要休了她的?”
“不是!绝不是!”谢轩激动道:“爹爹绝不会抛弃你娘和你们的!”
“您已经抛弃过我们一次了。”林行知的眉眼染上了一层冰雪,她看着谢轩,一字一句道:“骗子说的话,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谢轩心神震动,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了。
林行知只觉得可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阿娇,你就这么恨爹爹吗?你就再不愿意给爹一次机会了吗?”谢轩看着他曾经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就用一种冰冷漠然的眼神看他,一颗心如刀割般疼痛。
林行知却面无表情,淡淡道:“这些话您还是留着去跟娘亲说吧!只不过我要提醒您一句,娘亲已经被你那京城来的妻子气得卧床三个月了,身体大不如前了。爹爹您若是还惦念着从前的情分,不想看到娘亲早死,就请不要再刺激她了。”
她说完,便不再理会谢轩,而是转身,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阿双紧紧跟了上去,看见林行知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脸颊上却有一滴泪落了下来。
谢轩满脸惊惧之色,然后如林行知所料的那样追了上来,“你娘怎么了?阿娇!你娘她怎么了?!”
可林行知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提起裙摆,拼了命地跑了起来。
谢轩也跟着跑了起来,整个人再也没有了翩翩如玉
的风姿,而是形容狼狈不堪。
小厮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一幕,从始至终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二爷在女儿面前会是这样的,简直把姿态摆到了尘埃里,任由三姑娘践踏,可最神奇的是,三姑娘居然不领情,二爷也居然不恼,反倒把姿态摆得更低了。
这在谢家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二爷虽然三年多前才回归谢家,但他天资聪颖、风度翩翩,再加上老爷有意造势,二爷很快就在京城获得了一片赞誉声。
若不然二奶奶也不会耗到十八岁就等着嫁给他,为此还被人造谣说她是与大爷有了苟且才拖到了双九年华。
二爷在二奶奶面前的姿态摆得可比供奉桌上的神像都高,从来都是不假辞色、冷若冰霜,可怜的二奶奶嫁过来半年多了,竟还是处子之身,有一段时间简直成了京城里人人谈论的笑话。
好不容易在前段时间,二爷渐渐发现了二奶奶的温柔和善解人意,对她逐渐软和了态度,甚至让二奶奶来汝阳接林姨娘回京,可谁能想到,这人没有接回去,反倒把自己落了一身伤痕。二奶奶说是林家人不愿意与她回来,还骂她是狐狸精,把她打了一顿。老爷震怒,要去追究林家的责任,二爷虽然阻止了,但看起来对林家也有些了微词,还细心照顾了二奶奶半个月。
就在大家都以为二奶奶终于苦尽甘来,得到了二爷的怜惜,二爷也终于不再执着林家人的时候,谢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小厮不禁回忆起了他们会来汝阳的原因。
前阵子,京城里突然有了一些风言风语,说谢家二爷九岁那年流落在外,失去了记忆,被一家人给收养了,长大了就顺理成章和这家人的小姐成了亲,还生了两个孩子,日子过得平静而美好。可谁知道谢家二爷于三四年前恢复了记忆,便毅然决然地抛妻弃子,回到了谢家。而谢老爷在知道这件事后,利用当官的
身份打压人家,把人家小姐气得一病不起,两个孩子也整日哭着要找爹爹,眼睛都哭瞎了。更气人的是,谢家二奶奶得知此事后,非但没有觉得对不住人家,还觉得人家是狐狸精,跑去了汝阳喊打喊骂,甚至行凶杀人,最后却靠谢家的关系买通了县令,逃回了京城。
原本这些风言风语只是从一个小小的茶馆里流出来的,影响并不广,可谁知道之后却愈演愈烈,闹得满京城都沸沸扬扬的,更有好事者将此事写成了话本广为流传,一时间谢家成了众矢之的。
一边是妇人们怒骂二爷抛妻弃子,道貌岸然,是当今陈世美,令人不齿。二奶奶则是尖酸毒妇,自己不被夫君疼爱,便将怨气撒到旁的女人身上,是女人之耻。一边又是书生们痛斥朝廷腐败,一个京城的官居然可以把手伸到汝阳去,影响当地官员的决策,这让他们该如何相信科举的公平?这简直是堂而皇之的宣布,只要在朝廷有关系,便可以为所欲为。
这件事情的影响之广跟前段时间二奶奶那件所谓的
秘辛可不一样,那件事至多不过是妇人间的谈资,对谢家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可这件事关系到了读书人的愤怒。谁都知道读书人是最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