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本来以为,今天也是很平常的一天。
你看,他早晨出门买了同样的早餐,吃完后像往常一样在附近的公园逛了一圈,去商店要了一些水果和零食,回来的时候买了经常吃的热狗。然后他在家里做每天必做的手臂保养工作,进行了一些经常性的锻炼,之后叫了份晚餐外卖。
如果说唯一不同寻常的地方,就是前几天伤势痊愈,已经不待在这间房子里的厄贝里斯特,今天傍晚忽然出现在他面前,问道: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
他金色的眸子里翻滚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语气也跟着显得低沉,声音中轻柔的笑意如今更像是在嘲讽:“等他来了,你就跟着他走。”
巴基最近的脑子因为渐渐出现的记忆显得比较混乱,那些零散的破碎记忆让他寻找了一会厄贝里斯特想要的答复。
然后他想起来了,这是在他脑内的控制还没有被解除之前,厄贝里斯特向他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
——等下次见到夜鸦的时候,你就跟他走,直到帮我搞清楚我想知道的,明白了吗?
其实作为主人,厄贝里斯特履行他职责的时候并不多。他下达指令的次数屈指可数,哪怕巴基的脑子乱成一锅粥,也能精准的叙述出他的全部命令。
厄贝里斯特的第一个命令,是让巴基为自己多年来的遭遇向九头蛇报仇。
第二个命令让巴基不准伤害自己。
第三个命令,让他不得在想起一个完全的“自己”,拥有作为詹姆斯·巴恩斯,一个独立的人格之前杀人。
厄贝里斯特先前所下达的所有命令都是为了巴基自己,这最后一个命令,巴基无论如何也会为他完成。
他向厄贝里斯特垂下头:“遵守命令,主人。”
……
夜鸦独自行走在哥谭的黑夜里。
自从在电视里看到厄贝里斯特对付不灭孽蜥的新闻后,他就在第一时间来到哥谭,并且已经寻找了厄贝里斯特很多天。
——詹姆斯·巴恩斯还在他手上。
夜鸦想。
这就是我必须要见他一面的原因,仅此而已。
上一次他们的见面过于意外且突然,夜鸦没想到他能在这个世界再次见到厄贝里斯特,但他看他的眼神,倒是和他一直所想的一般无二。
夜鸦略微有些失神。
这时,一阵黑色的絮状雾气忽然在他面前出现。下一刻,它像一扇联通两个空间的门一般,从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影。
厄贝里斯特。
巴基沉默的出现在他身后。
这一刻,厄贝里斯特和夜鸦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互相对望,风声沉默在他们无形的对峙中,云层缓缓移动,月光洒在两个人的脸上。
厄贝里斯特看着夜鸦沐浴在月光中的身影,视线好像已经剥开他的兜帽,似蛇信般一寸寸缓缓舔/舐过他的面颊。
夜鸦几乎感觉到带着水色蜿蜒的试探和嘶嘶的吐信声。
但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目光凝视着厄贝里斯特黑色的面具,沉默着探寻他瞳孔最深处,是否还有自己熟悉的神色。
云层缓缓移动,月光又慢慢隐去了。
就在月光消失,两人又完全落入黑暗的一刹那,厄贝里斯特低低的笑了两声:“看到我惊讶吗?”
夜鸦的语气平静无波:“你一直知道我在找你?”
“噢,别忘了,你入侵的可是我的巢穴。”厄贝里斯特理所当然的说:“再说你做事什么时候瞒得过我?到最后你的那些小伎俩总是会被我发现,是不是?”
夜鸦抿了抿嘴唇,不欲在这个他已经解释过很多次的问题上再费口舌。
他语气平淡的说:“希望你的伤已经好了,我不想占你的便宜。”
厄贝里斯特像听到什么笑话,唇角讽刺的勾了起来:“放心,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我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
就在他说出口的下一秒,夜鸦的表情微微的变了。他睁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置信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不敢置信他心里一直是这样想的。
“但你直到现在才出现在我的面前。”夜鸦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尖锐的攻击性:“之前你在害怕吗?你害怕自己无法战胜我?害怕你再一次失败?”
“呵。”厄贝里斯特冷笑了一声,像是被激怒一般眯了眯眼睛:“——再一次失败?”
下一刻,他忽然出现在夜鸦面前,黑色的雾气从他身后伸出利爪,带起的尖锐风声几乎要掀开夜鸦的兜帽:“要让我重复多少次你才能承认,我从未失败过?”
夜鸦抬起手掌,厄贝里斯特的利爪立刻被他禁锢在原地:“那么你要让我解释多少次才肯相信,那不是我做的!”
更多的黑色从厄贝里斯特身上涌出,复杂多变的攻击令夜鸦立刻放弃防守,身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