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觉得他应该是接到任务了。
厄贝里斯特说:“我需要你坐下。”
巴基:“???”
他一脑袋问号的坐下了。
“你知道自己的脑子里有个令人讨厌的机制,对吧?”厄贝里斯特走到他面前,收起尖利的指甲,细白圆润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太阳穴上:“我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拿到的东西再被别人利用。”
“我明白了。”巴基说着,服从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无意识的在身侧握紧,准备好接受洗脑时的疼痛和记忆被翻搅的恐惧。
厄贝里斯特瞥了他的手一眼,没有说话。
一缕轻柔的黑暗气息侵入他的大脑,比巴基所想象的最温和的方式还要柔和,几乎没有让他感觉到半丝痛苦。他深棕色柔软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忍不住睁开眼睛。
厄贝里斯特掩藏在面具下英俊的侧脸放大在他的面前。
巴基见过厄贝里斯特那双细长且漂亮的金色眼睛里露出的许多情绪,他们大多是玩味的、漠然毫不在意的。现在这双眼睛里的神色严肃且专注,他像是在主持一场祭典,令旁观者意识到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古雅,也让巴基久违的体会到,自己正被当做一个人来看待。他并不是一个物件,一件没有意识的武器。
厄贝里斯特并没有发现巴基正在看自己。
做到这样的精细度其实对厄贝里斯特也不容易,他习惯了粗暴凌厉的手段,忽然让他像做实验一样仔细且精密,这不仅是手法的问题,还关乎着经验和积累。但未免一个不小心把巴基也搞疯,厄贝里斯特只好让自己小心一点。
而且这个开关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厄贝里斯特一边操作,一边皱着眉想,看起来想要一蹴而就是不可能了,不仅仅巴基受不了,他也做不到。
因此没过多久,厄贝里斯特就停了手:“好了,”他装作自己游刃有余的样子:“今天先到这里。”
但巴基意识到这短短的一会已经让他很累了,他知道厄贝里斯特其实有更粗暴和简单的方式,虽然那会让他很疼,但其实经历了这么多次洗脑,他早已对这种疼痛驾轻就熟。
巴基沉默着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厄贝里斯特看。
“……你还有什么事?”厄贝里斯特盘算着是不是巴基觉得自己需要一些健身器材,你看,他的脸都胖了一圈,从刚洗完澡的不高兴猫猫变成了吹干毛后蓬松起来的不高兴毛猫:“有什么需要尽管和萨巴……”
“我想跟着您,主人。”巴基下定了决心。
他想不起自己的过去,认识的人除了厄贝里斯特外已经全部被他自己杀死。原本巴基对自己的未来也没有什么期待和盼望,活着对他而言,就只是简单的活着而已。
但现在,巴基觉得,如果让厄贝里斯特来做他的主人的话,他好像对未来就稍微有了一点点期盼。
……等等。
厄贝里斯特微妙的感到了不对劲。
他是不是对巴基有点太好了,以至于让他对自己产生了一点归属感?
这可不行,之后夜鸦还要来抢人呢!如果到时候夜鸦成功的打败了他,然后巴基反而不愿意走了……
想想那个场面,厄贝里斯特就觉得尴尬。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问题之后,厄贝里斯特立刻采取了补救方法。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巴基:“虽然积极是好事,不过你已经是我的东西了,”他特意在“东西”这个词上面加了重音,以便让巴基意识到他本质上和九头蛇那帮人也没什么区别,都只是把他当做一件物品来使用:“我只是不想在使用前就把你弄坏。”
巴基:“……”
巴基在脑门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但是你的做法和说法不符啊,他困惑的看着厄贝里斯特离开的位置,并对他的迷惑操作感到无法理解。
洛特凯亚在实验室里叹了口气,深深感觉自己真是太难了。
如果厄贝里斯特的定位不是反派,和巴基搞好关系还是挺有必要的,奈何他是,不仅是还表现的挺穷凶极恶,没准以后还会有巴基联合着别人一起打他的情节出现。
那就没办法了。
旁边的实验员看见他愁眉苦脸的叹气,还以为是自己哪做的不够好,战战兢兢的问:“达克先生,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虽然洛特凯亚一直对他们表现的很友好,但那只是表面上的。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洛特凯亚对其他人的态度一直礼貌而疏离,只有小韦恩先生偶尔来视察的时候,才能看见他真心实意的笑一笑。
因此大家嘴上不说,实际上都知道达克先生和小韦恩先生的关系不一般。而且达克先生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不是一般人能长出来的那种好看,再加上他优雅的气质,能把普普通通的白大褂穿出高定风衣的感觉,许多人猜测他本人也是个很低调的贵族。
所以这个实验室里的人,多多少少的都有点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