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又能讨好婆婆,几个人都纷纷迎合,又给薛灵韵夹菜。
赵氏道: “二娘虽有些瘦,但眉眼间与老夫人有几分相似呢,一看就是亲亲孙女。”
薛灵韵按年龄行二。
四夫人周氏暗自撇嘴,赵氏睁眼说瞎话光会哄着老夫人高兴,两人哪里有相似之处。
大夫人郑氏是见过薛延谨和阿史德氏的,打眼一瞧就知道薛灵韵的眼睛活生生照着她母亲长的。
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赵氏肯定得碰一鼻子灰。
令她惊诧的是老夫人竟没说什么,只对赵氏道: “你如今有了身子,吃食上可不能马虎,想吃什么就吩咐厨房一声。”
赵氏抱着还未隆起的肚子,娇滴滴回道: “我这阵子不知道为何就爱吃些酸的,越酸越好。”
周氏暗嘁了一声,心里越发瞧不上赵氏,才三个月大就整天腆着个肚子到处转悠,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郑氏执掌中馈,她微微正身: “弟妹既爱吃酸的,我叫下面的庄子摘些酸果子送来。”
“那就谢过大嫂了。”
薛灵韵默默吃饭,假装看不懂这里面的明潮暗涌。
老夫人突然道: “灵韵,我听闻你是圣上亲封的国师?”
薛灵韵放下碗筷道: “是。”
整个厅堂纷纷竖起了耳朵,静可闻针。
薛灵谦还小,看不懂情势,吵着要吃桂花蜜藕。
薛灵弘夹了一块给他,道: “别出声。”
老夫人淡淡说: “自古以来哪有女人抛头露面的道理,你已是我薛家的人,听祖母的话,跟圣上说一声,将国师一职辞去罢。”
薛灵韵还没说话,薛延实腾地站起来, “母亲,此言差矣,灵韵她有本事,为何不可当国师?”
老夫人砰一声摔了碗,吓得薛灵谦小嘴一瘪,就要哭出声来。
坐在他旁边的薛灵和赶忙捂住他的嘴。
老夫人道: “真是没规矩。”
薛延谨拉薛延实坐下: “何必跟母亲呛声,快坐下吧。”
薛灵韵站起身,对着老夫人道: “祖母不必怪二叔,灵韵也不愿辞去国师一职。”
老夫人一听,横眉怒目: “像什么样子!你阿娘是如何教导你的?”
薛灵韵来气了,沉声道: “我,薛灵韵,如今还算不上薛家人,我想您还管不了我,再者说,您就教导有方吗?”
要不是时机不对,周氏简直想为薛灵韵喝彩,说的好!
老夫人气的手直哆嗦,脸色都憋紫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薛延敬给赵氏使了个眼色,赵氏接收到,眼睛滴溜溜地转,立马捂着肚子哎呦哟叫唤: “疼,好疼……”
薛灵钰不知道先去安抚祖母还是母亲,她咬一咬牙,赶到老夫人那,拍着背给她顺气: “祖母消消气,我想二姐姐不是故意的。”
厅堂兵荒马乱,郑氏沉着冷静,叫来仆妇搀着赵氏去厢房歇息,吩咐管家去请郎中。
周氏站在原地,绞着帕子: “这下可乱了套了……”
薛灵韵站在厅堂,看着四四方方的天,叹了一口气:或许她就不该回来。
安顿好母亲的薛延诚走过来,看着酷似二弟的侧脸,跟二弟一样刚烈的性子,他道: “你祖母她的性子就是这样,你爹的性子跟她如出一辙,你也是这样的性子,哈哈,真是一家人。”
薛延诚见薛灵韵低着头,没说话。
他接着说: “别生你祖母的气,往后你就知道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薛灵韵道: “大伯,我一直都相信一句话,叫论迹不论心。”
薛延诚点点头,知道薛灵韵是个有主意的,也不劝了,道: “天色晚了,你一路奔波肯定累了,快去歇息吧。”
一直在后方的郑氏走上前,亲热地拉着薛灵韵: “你二叔昨日就传了书信来,说要带你回来,全家都高兴坏了,里里外外都打点了一遍,但时间紧,大伯母准备的也不充分。”
郑氏带着薛灵韵来到薛延谨的紫竹院,道: “你这是爹爹的院子。”
薛灵韵细细打量,院子布置的十分雅致,一看就是精心收拾的,大伯母实在是太谦虚了。
“老夫人每天都派人来打扫,里面的布置还是数年前的样子,你快去瞧瞧。”郑氏说。
薛灵韵踏进紫竹院,清雅香气扑鼻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郑氏解释道: “这是你爹爹最爱的香,老夫人原来不喜,但自你父亲走后,她便日日让人点这香。”
“既然祖母那么想念父亲,为什么不派人找回父亲呢?”
“大概是不肯先低头吧。”郑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