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得双眼通红。
随车而来近身侍奉的丫鬟小厮们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会成为主子泄火的对象。
梁秀发了好一通火后,才渐渐平静下来。然后静坐着不动,微阖着双眼,不知是在休息,还是陷入了沉思中。
那边顾容庭到家的时候,徐静依已经自己吃完,这会儿正坐灯下边看话本游记边等他回来。
听到门边有响动,徐静依立刻搁下手中书卷,起身迎了出来。
见他可算回来了,徐静依便一边吩咐下去传饭来,一边说:“二爷今日营中可是有事?怎生到现在。”
边说着,边主动靠了过去,帮他一起脱下身上的那身甲装。
顾容庭眉眼微沉,心中略略思量一番后,不动声色说:“营中倒无事,只是回城之后,被临安郡王身边的人拦住了,去见了临安郡王。”
徐静依帮他解衣扣的手突然一顿,似是不可置信般。
梁秀是疯了吗?他到底在做什么?
本来就没什么,又是他那边主动退的亲,如今又来招惹是何意?招惹不着她,就来招惹她夫君?
如今反倒又有些庆幸,庆幸还好是同他退了亲,不然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她日后怕是有得气受了。
徐静依心中好一番思量,然后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动作。她凝眸细思了会儿,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小心翼翼问:“奇了怪了,他同二爷有什么可叙的……可说了什么吗?”
这是夫妻间第一次提临安郡王。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在这之前,二人从未谈及此话题过。
彼此心中都明白,若一旦没能谈得妥当,于他们本就不算多恩爱的关系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此时此刻,彼此都十分的小心翼翼。
顾容庭也是再三思量过,才开的口:“他说他是托了郡王妃之意,让我日后对你好些。”
这的确是临安郡王的原话,虽他当时听到的时候觉得荒诞,但此刻说来与妻子听,倒能很好的缓解一下此刻不算太轻松的气氛。
彼此都心知肚明,那郡王妃不来害她就算好的了,又怎会对她如此关照?
而且就算关照,也不会托了临安郡王来,她大可以自己以郡王妃的身份亲自登顾家的门,给足自己这个胞姐脸面。
徐静依笑了笑,反倒轻松下来。
“二爷说笑了,她不来害我和母亲,我就阿弥陀佛烧高香了,又怎指望她来给我撑腰?”一边说,一边手上动作仍没停,如今帮他宽衣解甲,算是十分熟练了。
脱下甲装,又去衣架上拿了身常服来,打算帮他换上。
顾容庭不可能一直都让妻子忙,他只杵在那儿不动。妻子帮他穿衣的同时,他自己也会主动些。
待穿好后,妻子帮他系扣子时,他才说:“是啊,他是这样说的,我也不信。”
徐静依手中动作又稍稍停滞了下,但只略笑了笑,没再答他的话。
这边衣裳换好后,正好那边饭菜也摆好了,顾容庭便过去坐下吃饭。
徐静依吃过了,他去吃饭时,她则又拿起了方才没看完的那本书看起来。话本游记中的世界很神奇,故事也十分吸引人,她自幼便喜欢读这些所谓的不正经书。
她如今倒想得开,一门心思扑在了书中后,她早把临安郡王寻她夫君一事抛去了脑外。
顾容庭吃饭的空闲会扫过去几眼,但见她似乎心大得很,并未把今日之事放在心上,他倒是会心一笑。
不管是不是因为对他身份有先见之明,所以才这样坦然不在意的,至少,她是真的没怎么把临安郡王这个人放在心上。
至于有没有把他这个人放在心里,以后来日方长,总有时间。
夫妇二人今日第一次提及临安郡王,气氛还算和谐。既此话题已经说完,也就说过撂过,之后吃完饭一起上床睡觉时,也没再提。
临安郡王那边,梁秀回了伴云楼后没回内院,而是歇在了前头书院。徐淑依一直在家等他回来,好不易等到丈夫回家了,却不见他过来,心中不免失望。
成亲也有十天半月了,他除了新婚当夜同自己行过房外,之后再没碰过自己一根手指头。
人家都说新婚燕尔,新婚小夫妇该是感情最好的时候。可她这个新婚,她没有感受到半点甜蜜。
十来天的时间,他几乎有一半时间晚上不曾踏足过她屋子。即便来了,也只是同榻而眠,不再有别的。
若不是听说过些别的,她也不会这么的不甘心。她听说,永昌郡王夫妇刚成亲那会儿,永昌郡王连着有两三个月是日日进郡王妃的屋的。
甚至还传过,说永昌郡王是军武之人,王妃曾经有过下不来床的情况。
虽初为人妇,但徐淑依也懂下不来床是什么意思。当时她听到的时候,自己羞得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