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才被应无瑕放出去放风的孩子们回来后,应家一行人再次踏上了行程。
这一路上远没有来时的那样平静,因为之前都是对付外贼。
可是,今日却是发现了内贼,而且不知基于何种原因,家主没有将之杀之而后快。
队伍里多了个未知危险的因素,应家人都没有之前那样的平静,不说亲眼目睹的大人们。
就连出去望风打玩的孩子们都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息,也不复之前的活泼。
这一路上比起之前实在是无比安静,谁也没有随意说笑。
应无瑕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尽管如此,她也没有打破这份沉静。
因为,她一直认为人只有在注意力最集中时方能思考问题。
高度集中的精神方能不会因为大意而失荆州。
毕竟队伍里出了两个危险人物,她又有不得不将人留下的理由。
为了让孩子们长个心眼,她也没有假装轻松地跟孩子们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紧张之类的话。
说实话,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
她一直怀疑应珍珠母女之所以敢如此嚣张跋扈是因为还有别的依仗,或者说她们身后一定还有别的主谋。
而非只是简单的贪图荣华富贵那么简单。
毕竟,当初的应家实在是不起眼,一家子全是泥腿子,甚至没有读书的料子。
不得已,祖父只能另谋出路。
后来虽然祖父在军中谋职,但并非军将,想要立功其实并不容易。
故而升官之路也是极其艰难,好容易荣升五品,不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确实也是拖家带口的全都到了京都。
这还日子还没过多久,便碰上杨常易这个脑子有问题的精神病,不得已又应家又得悉数离开京都再谋生路。
应家祖上往上再倒腾八代也没有显赫之才出现过,如此平凡不过的家族,究竟有什么目的是那背后之人必须通过应家才能实现的呢?
他们将人通过狸猫换太子的方式安插在应家,究竟是为何呢?
她真正的小姑姑又在何处呢?
为何,祖父努力了那么久直至临终前都尚未找到证据,只能托付于母亲。
母亲那样聪慧至极的人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为何也迟迟没有进展,只能将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蹦跶?
应无瑕觉得自己小小的脑子实在是装不下那么多的事情。
就在应无瑕陷入循环沉思之中时,方才应无瑕在处理事情时一直安静无比的南烛突然有了动静。
刚翻过一座山,怀里的南烛开始闹腾,小手不停地往外扒拉。
她不让背了,突然闹着要下来走路,嘴里咿咿呀呀个不停,被裹得像蚕蛹一样的小身体不停的扭动。
北霄好像是发现了妹妹的异常,他的情绪也突然激动起来,也扭动着被裹成蚕宝宝一样的身体,也闹着要下来。
应无瑕目光微动,这一路上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景,龙凤胎一直过分安静,甚至一度安静得让她怀疑是不是孩子不太健康。
要不是窦大夫在,她可能最先崩溃了。
应无瑕前看后看,仔细观察了一下兄妹俩,依旧不停的闹腾,半晌终于是弄懂了他们的意思。
她轻声问道:“南烛和北霄要下来走路吗?”
兄妹俩很是着急地应了两声,口不能言,依旧只是咿咿呀呀的声音。
但一直在扒拉背篼的小手反应了他们此时急迫的心情。
应无瑕摸了摸前后的背篼,兄妹俩都没有尿,也没有拉粑粑,那到底为何?
真的是急迫地想要下来走路?
兄妹二人见自家姐姐他们跟没有默契,急得兄妹俩恨不能开口说话。
应无瑕实在是被吵得没有办法,因为背上的北霄见她没有回应,甚至开始在揪她的头发。
一阵刺疼,她感觉到自己后脑勺的头发已经被北霄薅了一大把下来。
一直安静乖巧好带的龙凤胎突然不好带了,应无瑕内心一阵拔凉,该不会关键时刻拖后腿的是他们吧?
确实,孩子太小了总是容易闹腾,之前的行程他们太过安静,倒是让自己忘记了他们的正常年龄。
后脑勺刚被哥哥北霄攻击过,此时妹妹南烛也开始攻击应无瑕的脑门,一挣扎就想起来薅姐姐脑门上方的头发。
应无瑕到底本身就是孩子,没带过孩子,一下子乱了方寸,被兄妹俩前后夹击,两双小爪子硬是往她头发上招呼。
仰头吧背上有北霄,低头吧怀中又有南烛,不过止息间,便被搞得手忙脚乱,满头大汗。
要是再晚些,可能她乌黑靓丽的秀发就要不保了。
应无瑕急忙慌乱地对应柒道:“应柒你去跟窦知姨说一声,弟弟妹妹吵得厉害,请窦大夫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