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娘小心翼翼地问道:“家主,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小公子和姑娘太小不好带?还是我们来吧。”
应无瑕擦了擦眼泪,转头看了一眼眼睛里满是担忧的张王二人,笑着摇摇头:“不是,两位姑姑别担心,弟弟妹妹很好带。”
她拿出南烛的小帕子给她的小脸上擦了擦:“我是开心的,开心的。我这是喜极而泣,弟弟妹妹与为血脉同心,他们虽小却能听懂我说的话。
稚子虽幼却通人心,他们什么都明白,只不过是孩不到说话时不能表达心意。”
应无瑕给南烛擦完眼泪后拿出北霄的小帕子,转头对张奶娘说道:“张姑姑,劳你给北霄擦一擦。”
张奶娘接过帕子正要给北霄擦,可是北霄却将小脑袋一偏避开了王奶娘的手,将小脸紧紧贴在应无瑕的背上,胡乱的将眼泪抹在姐姐的衣裳上……
原本眼眶湿润的张奶娘:“……”
正好也看到这一幕的王奶娘:“……”
二人老脸一垮,眼中的水雾就那样尴尬地挂在眼睛里,想滴眼泪却怎么使劲儿也滴不出来。
小公子还挺有个性,除了高冷爱睡觉不理人外,又加了一条,这么小便会就地取材……
应无瑕看不到北霄的模样,但能看到张王二人尴尬又好笑还略带欣慰的神情,加之方才感受到北霄小脸在自己背上蠕动。
她即便看不到也能猜出个大概,没想到弟弟还挺傲娇的。
不过,她在心底里高兴,这是弟弟亲近自己的表现。
小孩子最有灵性,虽然不能说话,但还是可以表达自己的内心。
跟小孩子相处起来倒是比大人轻松多了。
应无瑕轻笑着安慰北霄:“弟弟,让奶娘给你擦小脸泪,姐姐够不到,等咱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姐姐再给弟弟擦好不好?”
北霄还是拒绝,他的小脸再次蹭了蹭应无瑕的后背,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回应。
这一举动让应无瑕哭笑不得,心中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她轻声哄着:“好好好,姐姐知道了,姐姐说话算话,到了安全的地方一定给你擦,或者下次换一换。”
说就干,应无瑕低头跟怀来的南烛商量。
“妹妹,咱们打个商量。姐姐一直都是将你挎在怀里,将你哥哥背在身上。下次咱们换一换位置,姐姐背着你挎着哥哥好不好?”
南烛再次咧开嘴角,软软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应无瑕的笑颜也布满了整张脸:“好,妹妹果然是好妹妹,还知道关心哥哥。”
随后她又对背上的北霄轻柔地哄着:“弟弟,妹妹答应了,下次咱们换一换,你先让奶娘给你擦擦小脸好不好?乖乖的,听话好不好?”
让张王两位奶娘惊讶的是,随着应无瑕话音的落下,北霄竟乖乖抬起了小脑袋。
二人相视一眼,孩子总是世上最神奇的存在。
为了他们的一个笑颜,做父母亲长的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张奶娘抬手上前仔细给北霄擦拭着小脸,一向小高冷的北霄难得的给了张奶娘一个笑容。
张奶娘瞬时受宠若惊:“这这这……”
她立即将视线转向王奶娘:“老姐妹,你方才瞧见了吗?小公子对我笑了。”
王奶娘笑着回应道:“看到了,老姐妹,小公子和小姑娘素来是最玉雪可爱的,一向知道心疼人。”
说实话,龙凤胎兄妹是最好带的,他们一路上也不哭不闹,吃了就睡醒了就吃,无论吃喝拉撒都极好伺候。
她们二人年轻时刚成婚那会儿也给人做过奶娘,那时候日子不好过,她们两家都需要她们二人出去做工贴补家用。
给富贵人家的公子和姑娘做奶娘,素来又有体面又有人情,银钱上更是不用说。
只可惜好景不长……
后来,家里的公婆夫君乃至一家老小都嫌弃她们去给人吃奶,得了银钱便开始嫌弃起钱的来历,便再也不让她们去做奶娘了。
可是,她们的银钱哪一分不干净?
去的都是大户人家,只要喂养公子姑娘,旁的事她们什么都不用管,那样的日子最是轻松不过,面子里子银子都有了。
她们自己的家族也享用到了主家给的关系和体面。
可是……
那些吸血蚂蝗虫,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便骂娘,是最没良心的存在。
直至……
将她们从前服侍过的主家都得罪了,再也没人愿意搭理这些吸血虫,那时他们又翻过身来磋磨她们。
为了银子,大冬天的也只能拖着病体去给人家做些浆洗的活,拿着微薄的工钱养活一大家子又懒又贪的吸血虫。
这些也只是最弱的磋磨,更苦的日子在后面等着她们……
她们做牛做马的在泥潭里苦苦挣扎,直至天可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