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凤这话就差说,杨尘你这是害我呀,我跟你何怨何愁,何苦要如此害我?
唐凤正要开口,还来不及便被杨尘打断了。
杨尘仿佛是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般。
“唐将军想必也知道,我不如你听话。所以我才自请离京来到这燕山之城,奈何我已远离是非漩涡多年,最终还是避无可避。
实话跟将军说了吧,陛下的旨意恕我不能听从。无论是应家还是无忧城,皆非我之责,我不背。”
“杨将军难道这是想要抗旨而牵连九族吗?”
唐凤讶异于因此的开门见山竟是如此的极端,如果自己真的是皇帝爪牙呢?
难道他就真的不怕自己将这一切上报朝廷上达天听吗?
杨尘没理会唐凤的神情,继续道。
“抗旨是真,但待三五月后唐将军替本将回去问问,我的九族也包括他杨常易,问问他是否要伏诛?”
唐凤:“……”
这是谁的部将,如此勇猛?
不过还别说,这话自己还真敢问,就怕杨尘无法承受天子暴怒的后果。
唐凤见不是说假话的杨尘反问道:“将军难道便如此自信杨夫人和老夫人以及孩子们能在三五月之前到达兖州?
将军又如何确定兖州的岳家会为了一个得罪天子的外嫁女陷家族子孙于不顾吗?再者,越州军可是对兖州虎视眈眈啊,将军难道连这些都不知道?”
杨尘看着想要套话的唐凤,笑了笑。
“唐将军还是莫要知道的太多,本将主要是为将军忧心陛下那里。还请将军耐心等个三五月,本将一定会将将军好手好脚地送回京都。”
唐凤实在没想到杨尘的胆子真是比天都大。
“将军这是要囚困于我?”
杨尘毫不掩饰地点头:“将军猜对了,但没褒奖,将军好生呆在屯田府,有军士贴身保护着,不会有任何生命之忧。
这一个月本将会将城中的百姓分批送离燕山城,待本将把城中百姓悉数送走,自会写好请罪的奏章,届时由将军一同带回京都。”
唐凤:“……”
贴身保护?你确定不是监视?
不过,他也想看看杨尘到底能做到何种程度?
这一家子,原本以为是个儒将。
没想到竟是山中猛虎,一上来便整了一出大戏,届时待京都知道这一消息,高座上的天子是否会把鼻子气歪了。
他心底突然兴奋起来,希望杨尘不会让自己失望。
三五月也不长,他忽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杨尘让人将唐凤带下去看管起来后,便回书房修书一封命人送到了无忧城。
……
无忧城,城主府书房案几上处理文件的程锦衣看着手中写着无忧城主亲启的急信。
“这是燕山城送来的?”
乔卫城回道:“是的城主,此信乃杨尘亲笔。”
程锦衣没有拆开信件,不慌不忙问道:“他想做什么?”
乔卫城回道:“他想将燕山城的百姓托付于城主。”
程锦衣有些讶异:“他这是想反了杨家?”
随即点点头:“倒是挺有种的,不愧是杨武的孙子。我常常在想,若当年入主皇都的人是杨武,是否百姓能过个数百年的安生日子。”
乔卫城没接这个话。
她也不知道,有可能,但也不一定。
随即顿了顿才道:“城主,他不是想造反,他是想自戕赎罪。”
程锦衣一顿:“想找死?”
乔卫城点头:“是的,城主。一应由头皆在心里。”
程锦衣闻言才好奇地将信件从信封拿出展开,信上的字迹工整清晰,无形中仿佛充斥着无奈与悲凉。
“无忧城主亲觐,吾乃燕山城守将杨尘,今有一事厚颜托付于汝。皇都天子连下两道诏书,命吾讨要无忧城主之项上人头及应家全族并一同押送回京。
吾有幸脱身于帝王之家,不必为果腹蔽体而忧。然杨家后世现不孝子孙不修私德,执掌生杀夺于之权却罔顾苍生,妄造杀孽,以至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吾见苍生之苦,奈何徒有悲天悯人之心却无护佑苍生之力,为求自保只得远离皇都,自请来到燕山不毛之地。
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杨氏不肖子孙杨常易实乃万宗狂恶之徒。无忧城给予百姓一方安宁乃苍生之福,吾不敢有愧祖宗,听命暴虐无德之君再造杀孽。
妻儿老母已悄然逃亡,吾今愿赴死,唯城中百姓实属无辜,不能因吾所累而被皇都爪牙屠戮。
故,今厚颜上表托付,望城主念吾赎罪之心坚定,庇护燕山城百姓安宁,杨氏罪人尘遗书一封谢过城主大义,今生不虞来世定当结草相报。”
看完这封信,程锦衣心中五味杂